
齊楓眠剛要訓斥助理。
看見是蘇筱菡,瞬間慌了神:
「筱菡,你怎麼來了?」
蘇筱菡站在門口,衝齊楓眠淒然一笑:
「齊楓眠,我以為你真的心疼我的腳傷,所以找人試我明天的禮服。」
「要不是衛星言通知我,讓我看好戲,我還不知道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也不用等到明天了,你給我的一切,我現在就還回去!」
她顫抖著手脫下身上的高定西裝,價值百萬的藍寶石手鏈,砸向齊楓眠。
拔下胸前副總胸牌時,她目光帶著惡意,故意往我臉上扔。
我的臉頰被胸牌後麵的針劃破,滲出一條血線,很疼。
齊楓眠目光從沒看我一秒,隻是死死盯著蘇筱菡,被砸中也毫不避讓。
他的眼神那麼愧疚、那麼憐愛。
我渾身一顫。
最愛我那一年,他也這樣看我。
那是我剛放棄國外大廠邀約,陪他白手起家開始創業。
為了省錢,我饅頭就鹹菜,因為營養不良,加上應酬胃出血進了醫院。
恍惚間,看見齊楓眠握著我的手,滿眼心疼,發誓以後不會讓我受委屈。
眼神是做不了假的。
果然,諾言隻有說出口的那一瞬間是真心的。
現在,這目光已經屬於蘇筱菡。
「齊楓眠,以後我們就是陌生人,我祝你和衛星言百年好合!」
蘇筱菡眼中含淚,一副決絕的模樣。
轉身時,卻忽然蹲在地上捂著心口。
齊楓眠驚慌失措,跪在地上拿出隨身攜帶的藥:
「筱菡你有哮喘,別激動,快把藥吃了!」
「別過來!我不想看見你!」
蘇筱菡大口大口喘著氣,像電視劇小白花女主角一樣,倔強,堅強地起身離開。
我下意識伸手拉住要追去的齊楓眠解釋:
「這事不是我告訴她的,我不知道你會讓我來試禮服,更不會——」
齊楓眠卻像觸到瘟疫一樣將我甩開。
他滿眼厭惡:
「衛星言,一天時間你都等不了嗎?筱菡要是出事,我要你生不如死!」
我的手指僵硬在半空,唇角扯出諷刺的笑。
同床共枕七年的戀人,為了蘇筱菡要讓我生不如死。
我縮回了手。
齊楓眠毫不猶豫追了出去。
助理急忙走上前善後。
「衛小姐,齊總是一時情急,我在他身邊這麼多年,我知道他心裏是有你的。」
我自嘲一笑,他心裏如果有我,又怎麼會為了蘇筱菡而不接我電話,以至於妹妹錯過了最佳搶救時機?
如果他心裏如果有我,又怎麼會為了蘇筱菡拋下我,還要讓我「生不如死」?
一個人心裏是不可能同時裝下兩個人的,我從前的堅持,隻是一場漫長的自取其辱。
血順著臉頰淌到下巴,助理擔憂的問:
「我先帶你去醫院處理臉上的傷口吧?」
我搖頭拒絕,隻是脫下自己身上婚紗。
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穿著也滑稽。
彎腰放婚紗的時候,我伸手,摸了摸齊楓眠剛才給我看得那條連衣裙。
果然是很好的料子。
可惜,橙橙沒機會穿了。
助理捕捉到了我這個細微的動作,連忙說:「您是想把裙子帶回去,給您妹妹試試嗎?我現在就叫他們包起來。」
我搖搖頭,聲音疲憊而空洞:「別忙了,用不上了。」
手機適時傳來叮咚一聲。
辭職申請被通過了。
看來,齊楓眠真的恨透了我。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