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實習生整頓職場拿我開刀,愛我如命的總裁男友為我出氣要捧殺他,將我趕下副總之位,反手提拔他當副總。
他給實習生買豪車代步,買別墅當宿舍,都說是捧殺局的一環,求我忍耐。
直到我妹妹心臟病發,我求男友預支工資給妹妹當手術費,他一口答應。
可手術當天,我在醫院從天亮等到天黑,沒等到打款,隻等來實習生發的朋友圈嘲諷:
「我家總裁哥哥人善被人欺,員工要預支工資,萬一跳槽不還怎麼辦,我直接駁回啦!ps:某些人以後想騙錢想些合理的理由!」
妹妹不治而死,男友才姍姍來遲打電話來哄:
「別生氣了,讓橙橙的手術再拖兩天,我忍辱負重,都是為了讓蘇筱菡捧得越高,摔得越慘,你放心,過兩天他生日,我會讓他出醜,失去一切,到時候我和你辦個豪華婚禮,讓橙橙高興高興!」
可我早就明白,所謂捧殺,隻是偏心的借口。
我不會再要他了。
「衛,你真要跟我們一起走嗎?太好了,我們兩天後出發!」
電話那頭,國外大廠的HR無比激動。
他們等了我七年,甚至專門在國內建了分公司,就為了方便挖我。
「嗯。」
太平間裏,靜的能聽見回音。
我最後看了眼才十歲的妹妹橙橙泛青的臉色,在死亡通知書上簽字,找到醫生。
醫生說火化需要提前繳費兩千。
橙橙病危後,我多年存款見了底。
這些年我一心圍著男友齊楓眠轉,沒有朋友,他將我拉下副總位置後,同事也和我疏遠。
現在,我連一個願意借我錢的人都找不到。
我下意識看向自己右手腕上的手手鏈。
這是當年齊楓眠送我的定情信物,花了他三個月工資,他說我在他心裏價值千金。
今天我本想掛二手平台賣掉,但估價隻有3000,遠遠不夠三萬的手術費。
杯水車薪,我猶豫再三沒出手。
或者,天意讓我賣掉它。
我掛了2000的低價,很快有同城賣家聯係我。
急匆匆出去準備交易時,卻被迎麵而來的黑衣保鏢撞倒在地。
手機也摔出一道裂痕。
再抬眸,齊楓眠推著坐輪椅的蘇筱菡急匆匆走進醫院,前呼後擁跟著不少醫護人員和保鏢。
他一臉焦急,額頭掛著細密的汗珠。
不經意和我四目相對,視線很快移走。
護士將我扶起來,忍不住唏噓:
「同人不同命啊,這個女總裁的老公隻是崴了腳,就讓全醫院的醫護人員同時去會診,有的小姑娘得了心臟病,卻連手術費都湊不出來......」
我搖頭手鏈示自己沒事。
下一秒,齊楓眠卻大跨步折返回來,手鏈情凝重。
拉著我就下了地下車庫。
坐進車裏,四下無人,他皺眉。
「你怎麼要錢都要到這裏來了?!」
意識到自己語氣太衝,他眉頭一鬆。
「筱菡下樓梯時崴了腳,他特別矯情,沒我陪著死活不肯做檢查。」
「我知道你還在因為他沒給你預支工資的事生氣,錢我給你,你快走!別讓筱菡看見,他會誤會!」
他自己都沒意識到,嘴上說蘇筱菡矯情,眼中卻是化不去的寵溺。
曾經,他擔心的人是我。
我隻是胃痛,就在我病床邊枯坐一天,親自給我熬粥,燙得滿手水泡。
齊楓眠拿出手機。
下一秒,我的手機叮咚響起。
到款200元。
他笑著解釋:
「筱菡喜歡查崗,要是知道我私下給你太多錢會不開心,你用這200給橙橙買些營養品,讓他開心開心?」
「小孩子能有什麼事,吃點好吃的,再抱著哄一哄就好了。」
我攥緊手機。
明明我和他才是正牌情侶,現在卻像做賊一樣。
良久,自嘲一笑,將這200反手轉了回去。
安靜的地下車庫裏,轉賬提示音顯得無比清晰。
他原本想下車的動作一滯,終於意識到不對,轉過身來拍拍我的手。
「星言,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可是要捧殺蘇筱菡,就要讓她擁有一切,等她失去的時候才會痛徹心扉,才能給你出氣啊!」
可失去一切,痛徹心扉的人,好像是我。
去年蘇筱菡剛入職,豪言要整頓職場,竟拿我這個副總開刀。
我讓她打印文件,她說她是來工作的不是打雜的。
我讓助理給我買杯咖啡,她挺身而出將咖啡潑我一臉,讓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後來我即將談成上億訂單,她死活不交出公章,懷疑我轉移公司財產,客戶被撬,一個月的熬夜努力打了水漂。
我和齊楓眠提了幾句,他決定為我出氣,設立一個捧殺局。
欲使人滅亡,必令其膨脹。
一開始,齊楓眠每次陰陽怪氣誇讚蘇筱菡的時候,總會衝我心照不宣地眨眼。
我也忍不住偷笑,陪他演戲,假裝被打擊到,讓蘇筱菡無比得意。
可後來,這場戲越來越真。
齊楓眠對蘇筱菡的誇獎,是溢出的欣賞。
對我的漠視與敷衍卻不像作假。
一年前,我失去了自己的副總之位。
一周前,我的妹妹因為看到準姐夫給別的男人買房氣到心臟病發。
手術百分之百的成功率,卻因為我這個沒用的姐姐沒湊到手術費讓她慘死。
現在,在我麵前的男友,也在不知何時變了心。
一時間,我滿目淒涼。
「齊楓眠,我們——」
分手吧三個字還沒出口。
他的電話響了起來。
備注「筱菡寶寶」的人打來的。
齊楓眠開門下車,避開我接聽。
可他以前從不避著我,甚至開免提怕我誤會。
打完還會和我嘲諷蘇筱菡的自以為是,自作多情,發誓此生唯愛我一人。
現在,他倚在車門,手指摩挲著衣角,一臉甜蜜。
隨後驚訝大聲道:
「你的腳還傷著呢,別來找我!」
下一秒,我就看到地下車庫的入口走來一個一瘸一拐的瘦長身影。
齊楓眠忙不迭去迎接,一把接住蘇筱菡。
蘇筱菡一眼看見了坐在副駕駛的我,露出殘忍得意的笑。
快走幾步,將我從車裏扯了出來。
「衛星言,誰讓你坐阿眠的車的,萬一弄臟真皮座椅你賠得起嗎?該不會你還想和他借錢?吸前男友的血,你還有沒有點廉恥?」
像是宣示主權,她熟練地從齊楓眠口袋中拿出手機,解鎖。
看到轉賬記錄,直接把手機摔在地上。
「齊楓眠!我為你考慮,可你卻舊情難忘,也不用你帶我看什麼病了,我腿斷了就好了!」
她賭氣離開。
在公司雷厲風行,說一不二的齊楓眠在他麵前不敢辯駁,就要去追。
想到什麼,硬生生停下腳步。
轉頭輕輕拉住我的手搖晃,鄭重承諾。
「星言,還有兩天,你再忍一忍,以後我會好好補償你的!」
以前他最喜歡這麼哄我,我也最愛看他這幅樣子,一雙明亮的眼睛滿是誠懇,就這麼定定地看著我,讓我忍不住心軟。
以前被他這樣撒嬌耍賴,我總是滿心甜蜜。
可現在,我隻覺得厭惡。
「噢,還有橙橙,到時候我給橙橙轉去最好的醫院,再帶他去迪士尼玩,他不是最喜歡去那玩嗎?」他突然補上一句。
他以為再提起橙橙,可以安撫我的情緒。
但他不知道,橙橙已經死了,就在我給他打那99通電話的時候,在他為蘇筱菡崴腳而大驚小怪的時候。
不等我抽手,他轉身去追蘇筱菡。
我矗立在原地,用衣角擦拭手背。
可齊楓眠,兩天後,是我離開的日子。
我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