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公公太陽穴突突地跳：“宋氏！你說什麼！”

宋婉婉一口咬定是我給她們兩人下藥，謀劃了這一切。

她甚至返回火場，找到了那個裝湯藥的罐子。

因為保存完好，裏麵還有一些藥汁殘渣。

府醫上前查驗了一番，確認是春情湯。

春情湯，是青樓妓子催發客人情欲的湯藥。

眾人詫異地望向我。

“難道今夜一切，竟是你賊喊捉賊？”

“可如果真是她，方才她為何堅持要揪出賊人？”

宋婉婉得意地指著我：“這種心思歹毒之人就應該逐出陸家！正澤，你趕緊寫一封休書休了他！”

我不慌不忙，神色淡定。

“你說是我下藥，可有證據？”

她迫切地望向陸正澤：“阿澤，你不會包庇她，對吧？”

陸正澤看了我一眼，眼底劃過掙紮、不忍。

最終，他疲憊不堪地閉上眼。

“我就是證據！因為......如茵也曾給我喝過春情湯。”

“但這也許是一場意外，別再追究了，好嗎？”

宋婉婉卻不肯放過這個汙蔑我的機會。

她斷言我做這一切就是為了將她趕出陸府，穩坐侯府主母之位。

宋婉婉還讓人去我院裏的小廚房，找到一包春情湯的藥渣。

公公麵色鐵青地看向我。

“林氏，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我反而平靜地望著陸正澤，問他還有沒有要說的。

陸正澤心虛不已，目光遊移。

我勾起唇角道：“既然你們無話可說，那輪到我來說了。”

春桃抱著一個木箱走上前來。

我起身朝眾人深深鞠躬，抬起頭時雙目泛淚。

“林家多年前左遷嶺南，京城之內，如茵滿腹委屈卻無人為我做主。”

“在座的叔伯嬸姨，和家父家母也曾是故交。”

“今日，如茵鬥膽，請諸位替我做主！”

我打開木箱，將箱中信件一一打開，遞呈。

這些是陸正澤和宋婉婉的書信往來。

她嚇得花容失色：“你怎麼找到這些信的！我明明藏起來了！”

鄭氏將信件翻得嘩啦作響。

“從詩詞歌賦聊到花前月下，若說沒有私情，我是不信的。”

另一位夫人翻出一張畫，目瞪口呆道：

“宋氏甚至畫了自己的閨戲圖送他！荒唐！”

宋婉婉驚叫一聲，想將畫紙搶回來。

沒想到，爭搶時反倒讓所有人都看清了。

那畫上之人眼角紅痣風情萬種，可不就是宋婉婉！

我拿起另一張皺巴巴的紙條，上麵隻有簡短的一句話：

“阿澤，我誤飲了春情湯，你大哥不舉，求你救我。”

眾人的表情一下子十分玩味。

我看向陸正澤：“既然大哥不舉，那大嫂腹中胎兒......”

宋婉婉破罐子破摔，幹脆承認了。

“是！腹中孩子是正澤的。可我也沒有辦法，昭野他不能人道，我隻是想要有個孩子傍身啊！”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跪在公公麵前。

“無論如何這始終是陸家的孩子！很有可能會是您的嫡孫！”

“就讓我生下這個孩子，記在昭野名下，他泉下有知也會體諒我的！”

提到嫡孫，公公的眼神柔和了不少。

正當他想要鬆口之時，突然有人冷聲怒喝道：

“我竟不知，原來我還有不舉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