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賀言剛處理完公司的事就被林薇哭哭啼啼的聲音搞得頭痛欲裂。
忍不住對著林薇發了火。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就不能學學沈芷昕安安靜靜好好把事情做了嗎?”
林薇愣住了,不敢相信賀言會為了我吼她。
賀言吼完也有些後悔,他看著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的我。
語氣軟化了一些卻依舊帶著高高在上施舍的語氣道。
“沈芷昕,我知道你心裏有氣,但薇薇畢竟懷著孩子,你多幫襯著點,以後我不會虧待你的。”
我看著他,覺得可笑。
“你從以前到現在一直都在虧待我,你說這話,你自己不覺的好笑嗎。”
我定定看著他,直看到他尷尬的轉身帶著林薇離去。
都到這個地步了,他依然覺得一切盡在掌握。
他以為我的世界圍著他轉,隻要他勾勾手指,我就會感恩戴德的回去繼續當牛做馬。
“賀言,我可是懷著你的孩子啊,你怎麼能讓我幹這些粗活!”
“你那個弟弟妹妹就是兩個無底洞!我們為什麼要養著他們!”
“我不管,你必須請十個八個保姆來!不然這日子沒法過了!”
賀言每回到家耳邊就充斥著林薇無休止的哭訴和抱怨。
日子一天天過去,林薇的抱怨聲越來越多,家裏的活也做得一塌糊塗。
公公的房間開始有了揮之不去的味道,賀言弟弟破壞行為愈演愈烈,賀言妹妹也因為喂養不當瘦了一大圈。
他開始心煩,開始忍不住拿林薇和我對比。
他發現我在的時候。
癱瘓的父親,發狂的弟弟,殘疾的妹妹,這些麻煩似乎從未真正打擾到他。
他看著林薇那張憔悴的怨婦臉,開始不可控製的懷念起從前的日子。
懷念那個無論他多晚回來,總有一盞燈為他而亮,有熱騰騰的飯菜在等他的家。
懷念那個永遠將家裏打理得井井有條,從不讓他操一點心的我。
他開始覺得,自己當初的決定或許有些草率了。
他對我的態度也發生了很微妙的變化。
他會主動找我說話,問我花養得怎麼樣。
有意無意出現我麵前希望引起我注意能跟他互動說幾句。
可惜我一直視他為空氣忽略掉。
甚至有一次,他還莫名其妙對我說。
“這些年,辛苦你了。”
我隻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應該的,畢竟我曾是賀家的媳婦。”
他聽聞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愧疚。
“你放心。”他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隻要你以後安分,我還是會對你好的,隻是薇薇懷孕了我也沒辦法舍棄。”
那語氣仿佛在說,我原諒你了,你可以回來了。
我隻是嗤鼻一笑。
他不知道,我等的這天終於到了。
我接到了杜律師的電話,確認遺囑已經正式生效。
我掛掉電話,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三年前婆婆臨終時拉著我的手,將一份遺囑交到我手。
“芷昕,賀言被我慣壞了拎不清好壞,這份遺囑你收好,當做是我給你的補償。”
“三年後的今天才能生效,這三年得委屈你了。”
“賀家我也隻能放心的交給你打理了。”
我一直在等這一天。
我就自由了。
我拉出早就準備好的行李箱毫不留戀的走了。
這天是跪拜祠堂的日子。
林薇耍脾氣不肯去,兩人爆發了最激烈的一次爭吵。
賀言憤怒的摔門而出,下意識地走到了保姆房門口。
他站在門外,聲音裏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沒察覺的疲憊和期盼。
“沈芷昕,以前的事,我們一筆勾銷你也別鬧性子了好不好。”
“你沒懷孕,我也原諒你了,你隻要像以前一樣把這個家料理好就行。”
他絮絮叨叨地說著。
“隻要你安分守己,賀太太的位置,我依舊可以給你。”
他說了很久,自以為足夠打動我。
可是,門內始終一片死寂,沒有半點回應。
他的心突然有一種從未有過的不安。
他擰動了門把手推開門。
房間裏整整齊齊。
隻是那個他以為絕對不會離開的人,不見了。
桌上隻留了一張紙條。
“老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