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和閨蜜喝下午茶,一個小姑娘衝上來就懟著我臉直播:
“就是這個老女人勾引我男朋友!”
“你都一把年紀了,能不能要點臉,想做第三者,也看看你夠不夠格。”
我看著她罵了半天,不緊不慢的拿出結婚證正對著直播鏡頭。
“我這人看得開,你想給我老公做小,我倒是沒什麼意見。”
“隻是想當第三者可能不夠格了,你前頭還有七八個呢,小九。”
小姑娘的手機鏡頭幾乎要懟到了我的臉上。
閨蜜見狀直接伸手遮住了鏡頭。
我喝了口咖啡,隨後才分出空來打量著對麵的女孩。
渾身上下都是各大名牌的最新款。
如果忽略她此時的神態,確實像個養在錢堆裏的小公主。
“你爸不就是給我家開車的司機,拎清楚自己的身份,周挽也是你能高攀的?!”
她揚著眉毛喊道。
我看著她,什麼話都沒說。
然後將耳邊散落的一縷發絲別到耳後。
女孩剛想繼續和我理論,我卻輕輕按住了她的手。
她見我不說話,表情更加猙獰:“怎麼了,沒話說是不是?你這個老女人一大把年紀了。”
“要點臉吧,還去勾引我男朋友,你這種底層的人,家裏沒鏡子總有尿吧!”
她語氣中充滿了鄙夷:“以為穿個fake學著別人來喝咖啡,就能變成千金大小姐了?”
我低頭勾了勾唇角,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周挽這段時間夜不歸宿,就是在你那裏?”
她的聲音有些發尖:“......是又怎樣?”
我的聲音很平靜,帶著一點若有若無的嘲諷:
“你脖子上的這條項鏈,是周挽送的吧,能取下來給我看看嗎?”
她下意識捂住了脖子:
“你要幹什麼?關你什麼事情!這可是周挽哥哥送給我的他們家傳家寶。”
“我說你,自己做了什麼事心裏沒數嗎?像你這種老女人我見多了,專門勾引男人的心機女。”
她的語調越說越高,仿佛我才真是那個第三者。
一旁的閨蜜忍不住笑出聲來。
女孩翻了個白眼,瞪向她。
我挑了挑眉,將自己脖子上的項鏈摘了下來。
閨蜜在一邊開口了:
“睜大眼睛好好看看清楚,假貨和真貨的區別。”
“我還以為像你這種滿身名牌的人,是不會用假貨的時候呢。”
說完,閨蜜捂嘴笑了起來。
她瞪大了眼睛:“你瞎說什麼!周挽哥哥怎麼可能送我假貨?”
我歎了口氣,又把項鏈揣進口袋裏。
直接從包裏取出結婚證,正對上了直播鏡頭。
“你們這兩個窮酸老太婆......”
看到我手裏拿著的小本本時,她的臉色瞬時變得煞白。
“本來不想多管這些事的。”我微微挑眉。
“隻提醒你一句話,做什麼事情之前先搞清楚真實情況。”
我拍了拍她的肩,閨蜜在一旁慢悠悠的補充道:
“你脖子上的那條項鏈啊,我見過發票,不值錢的假貨,也就隻能騙騙你了。”
女孩聞言,手裏的手機重重摔在地上。
我從包裏隨手取出一張銀行卡,扔到她麵前。
“裏麵的錢夠你買一條真貨了,替我那個不爭氣的老公跟你賠罪。”
“我這個人比較開明,你想給我老公做小三呢,沒意見。”
我又放下了一張名片。
“但小三估計不行了,小七小九倒是能排的上號。”
她鼻尖一酸,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你這個賤人!閉上你的嘴!”
我挽住閨蜜的手臂,眨了眨眼:
“小公主呢,還是早點回家找媽媽的好。”
“我老公對誰都這樣,你也別太難過了。”
2
晚上我正坐在車裏刷著短視頻,車門突然被拉開了。
周挽坐了進來,帶著一身的寒意。
“今天的事情,我代她向你道歉,她太不懂事。”他語氣有些疲憊。
我正刷到興頭上,聞言隻好還是放下了手機。
語氣沒什麼起伏,“周挽,你在外麵惹了多少桃花債我都不管。”
“但讓她們跑到我麵前,還開著直播,這就是你的問題了。”
他皺了皺眉:“你想要什麼補償?我盡力。”
我轉過了頭,看著他:
“精神損失費,不多,兩百萬。”
他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是這個:
“好,我會讓助理打給你。”
我勾了勾唇角,“可以,夠爽快。順便轉告你那個小女朋友,她直播侵犯了我的名譽權。”
“這兩百萬,算是你替她付的私了費。”
他沉默了一下,忽然開口:
“喬喬,別動眠眠,她和你不一樣。”
車裏光線有些昏暗,隻能模糊的看見他清俊的眉眼。
忽然我想起多年前,他每天在我家樓下等我上學的情景。
他張了張嘴:“她隻是被慣壞了,心思還很單純的。”
我原以為這麼多次過後,我的心不會再起任何波瀾。
但心臟仍然像被針紮一般,密密麻麻的疼。
“這次是準備收心了?”我勾起一絲嘲諷的弧度。
曾幾何時,他也說過我“像白紙一樣單純”。
我用力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一片清明:
“知道了。”
3
幾天後,我趁著有空,陪著周挽和他的爸媽去了家新開的餐廳。
吃飯時,他媽媽坐了過去,笑眯眯地給我夾菜。
“我呢和你爸年紀也大了,再不給我們生個孫子,就真的帶不動了。”
我沒有說話,挑著碗裏的菜。
正想著哪什麼理由來搪塞時,周挽開口了:
“媽你們別瞎操心了,這段時間公司很忙,哪有時間想這個。”
我看向說話的那個方向,他朝我點了點頭。
才吃了一會飯,周挽不斷的進進出出。
他拿著手機,神情認真,嘴巴一張一合。
他媽媽注意到了他的不對,敲了敲桌子:
“看出來你很忙了,難得有點時間一家人一起,好好吃頓飯吧。”
周挽卻一直盯著手機,時不時還笑一下,像完全沒聽到一樣。
兩位老人臉色都不太好,我見狀笑著給他媽媽倒了杯橙汁:
“確實有個重要的項目,媽你別怪他。”
我媽媽歎了口氣,接過了杯子。
過了一會,周挽直接站了起來,語氣飛快:
“爸媽,公司臨時有個重要會議,我就先回去了。”
他爸媽還什麼都沒說,他就已經拿上外套徑直離開了。
他爸眼睛一瞪,直接砸了手邊的碗:
“這個混小子,我看他越大越不像樣,多緊急的會議,在這跟我們擺什麼老板架子?”
我歎了口氣,在一邊拍著他爸的背。
“爸,這段時間他公司確實出現了難關,壓力太大了,不是故意怠慢你們的。”
他爸頓了頓,還是撂下筷子不吃了。
他媽媽直接從手腕取下來一個鐲子戴到了我的手上。
我裝作若無其事笑了笑:
“這家店有道菜特別好吃,爸媽你們要不要試試?”
4
周挽當天晚上又一夜未歸。
半年前開始,他幾乎沒有一個晚上是在家的。
以前他也在外麵亂來,但也知道什麼事都有個度。
看來這次他真是遇到自己的天菜了。
等到中午躺在美容院坐spa的時候,我的頭突然痛的厲害。
我連忙取下來麵膜,打了車去醫院。
候診區裏,我正低頭刷著手機,等著叫號。
額頭仍然痛的厲害,不知道是不是昨晚追劇追太晚了。
一片陰影卻突然籠罩在我的麵前。
我抬起頭,沈眠正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嘴角還帶著藏不住的得意:
“好巧啊,身體不舒服嗎?也是像你們這種底層人,就是容易生病的。”
我沒理她,又低頭看著手機小視頻。
她卻不依不饒,裝作不經意間扯了扯脖子上的絲巾,露出周挽新給她買的鑽戒。
見我仍然沒什麼反應,她像是失去耐心一樣。
直接從包裏掏出一張單子,展開在我的麵前。
“我懷孕了,”她下巴揚的很高,“是他的孩子。”
“他是誰?我認識嗎?”我終於把視線落在她身上。
她神色一僵,隨即撇了撇嘴:
“謝喬,都到現在了你裝什麼傻呢?孩子當然是周挽哥哥的。”
“哦,這樣啊。”我又捧起了手機,語氣淡淡的,“那跟我有什麼關係?你要去找他負責。”
沈眠聲音拔高了一些:
“我知道!昨天晚上周挽哥哥在哪呢!他一直在我家,我們做了很多次!”
“今天一大早,就因為我一句話,他還親手為我煲了粥。”
我挑了挑眉,有些訝異道:
“你之前直播時,不是口口聲聲最討厭小三了嗎?現在自己當了小三,還覺得挺很光彩是的?”
我向前傾了傾,
“你真覺得他說的那些話是真的?為你煲了粥你就感動成這樣,他之前對那些人可是都直接甩黑卡的。”
她眉毛豎了起來:
“謝喬,你別再這裏挑撥離間!周挽哥哥他是愛我的,他說你......”
她頓了頓,臉上露出惡意:
“周挽哥哥可是說你又老又鬆的,覺得你臭呢,像你那個開車的爹一樣,窮酸氣讓人倒胃口!”
我的手指忍不住輕輕顫抖了一下,但臉上仍然沒什麼反應。
她似乎覺得抓到了我的痛處:
“當然啊,周挽哥哥還給我看了你的視頻,說每一次碰你,都惡心的想吐。”
“要不是看在當年你爸......他才不——”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打斷了她的話。
我收回手,眼神冷的像冰。
沈眠捂著臉,難以置信的尖叫著:
“你居然打我,你這個賤人!我要告訴周挽哥哥,讓你帶著你爸滾出這裏!”
我沒說話,隻是又往前走了一步。
她嚇的連連往後退,被一個椅子直接絆倒了在地。
我伸手,不是為了扶起她。
而是精準的掐住了她的脖子,將她按在了牆麵上。
我的聲音有點低,“你,和周挽,都會為今天的話,付出代價。”
說完,我鬆開了手。
她像一灘爛泥一樣滑落在地上,驚恐的看著我。
我沒再看她,徑直離開。
5.
八年前,周挽家遭遇巨變,他父親被人做局,欠下天文數字的債務。
家裏的公司瀕臨破產,連住的房子都要被抵押。
那個曾經意氣風發的少年,一夜之間白了頭。
我沒有辦法,隻能去找那個設局的老板。
跪在他的麵前,求他放周家一馬。
“所有事,衝我來。放過周家,放過周挽。”
兩天後,我被放了回來,幾乎丟了半條命。
周家的債務也同樣被一筆勾銷。
但代價是,我失去了女孩最重要的清白。
並且,他們留下了我最痛苦的全過程錄像。
雖然後來周家起來後,周挽動用手段讓那段視頻消失了。
但那些過往的存在,就像一根刺,深深紮在我和周挽之間。
他當時抱著我,哭得像個孩子。
他說他恨自己沒本事,發誓要出人頭地,要讓所有傷害我們的人付出代價。
他說要娶我,會一輩子對我好,把我最重要的人對待。
後來的幾年,他做到了。
周氏企業在他手中起死回生,並成長為參天大樹。
六年前,周氏根基已穩,他在月下向我求婚。
但我拒絕了。
那幾天的折磨始終像夢魘一樣纏繞著我。
我覺得已經自己臟,配不上他。
更配不上周家少奶奶的身份。
但周挽沒有放棄我。
他帶我去旅行,看心理醫生,耐心地陪伴我。
我稍微皺下眉,他都緊張得不行。
他每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告訴我他愛我,然後變著花樣求婚。
在他第九十九次求婚時,我看著他的眼睛,鬼使神差地點了頭。
他狂喜,想立刻昭告天下。
我卻害怕地攔住了他。
我害怕別人探究的目光,害怕那段過去被翻出,害怕這來之不易的幸福隻是泡影。
在他的陪伴下,我漸漸走出了陰影。
似乎原諒了過去,也放過了自己。
我不再怕黑,因為他就是我的光。
可這才過了六年。
這個曾發誓要永遠對我好的男人,卻輕易地拿著我的傷疤,去討好他的新情人。
那個曾為我築起高牆的男人。
卻親手將我最不堪的過去。
當作笑話和情趣,展示給另一個女人。
6.
我不記得是怎麼從醫院回到家的。
記憶是混沌的,隻記得沈眠刺耳的尖叫,和周圍人驚詫的目光。
再醒來時,我意識到自己是在醫院的病床上。
醫生站在一邊,拿著檢查單,眉頭微蹙。
“醫生,”我開口,聲音幹澀,“我還能活多久?”
醫生嚇了一跳,趕緊抬頭:“謝小姐,你醒了?別擔心,檢查結果顯示你身體沒有大問題。”
“那......沈眠呢?”我問。
醫生頓了頓,語氣平緩:“她沒事,胎兒也暫時穩定。”
“周挽......來過了嗎?”
“周總剛才來看過,見你沒醒,待了一會兒就走了。”
我輕輕點了點頭。
心臟很久沒有這樣劇烈地跳動過了。
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疼得我渾身止不住地輕顫。
我第一次發現周挽出軌,是什麼時候呢?
好像是有一次,我開玩笑,把一根我的長發悄悄粘在了他的西裝外套領口內側。
他晚上回家,我幫他掛外套時,裝作不經意地提起:“咦,你領口怎麼有根長頭發?”
他當時臉色驟變,一把奪過外套,眼神慌亂地解釋:
“哦,是......是秘書小陳,今天低血糖暈倒了,我扶了她一把,可能不小心沾上的。喬喬你別多想!”
我看著他臉上那不自然的慌張,原本彎起的嘴角,一點點沉了下去。
那天晚上,我一個人在客廳的沙發上,坐到了天亮。
第二天,我直接聯係了幾個手下,讓他們去查。
當清晰的酒店監控截圖擺在周挽麵前時。
他愣住了,隨即眼圈泛紅,抓著我的手不停保證:
“喬喬,對不起!是我混蛋!我鬼迷心竅了!就這一次,你原諒我好不好?我保證不會再有了!”
看著他的樣子,那些我們共同經曆的苦難,還有他曾經的好,在我眼前閃過著。
我告訴自己,也許他真的隻是一時糊塗,商場應酬,難免逢場作戲啊。
我選擇了原諒他。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來的軌道,我們心照不宣,誰也不提之前的事。
可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當我再次把證據放在他麵前時,他臉上除了懊悔,還多了一絲不耐煩:
“喬喬,你看看圈子裏李總、王總的太太,哪個不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男人在外麵打拚,有點應酬很正常,你為什麼這麼較真?”
他甚至開始縱容那些女孩,任由她們跑到我麵前炫耀。
我表麵上雲淡風輕,但私下裏直接出手。
讓那些女孩在她們的圈子裏身敗名裂,再也無法在這個地方立足。
我和周挽從最底下一起爬上來,見證過最深的黑暗。
我怎麼可能真是單純無害的小白花?
他站在台前風光無限,但有些見不得光的人脈和手段,一直牢牢掌握在我裏。
或者說,是在我父親和我的手裏。
他大概從未想過,那個曾經為了他付出一切的人,有一天會真的準備放棄他。
從那一次起,我就徹底明白了。
所謂的感情,在利益和新鮮感麵前,不堪一擊。
我開始不動聲色地利用周太太的身份和周挽的資源,暗中培養我自己的力量。
我像他說的那樣,成了一個“懂事”的太太,對他床上的那些事再不過問。
我不在意他今晚睡在誰的床上,因為我的心,早已不在他身上。
他就這樣,換了一個又一個情人,但每次都把握著尺度,時間不會超過三個月。
他愛誰,我無所謂。
但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我的傷疤當作取悅別人的工具。
周挽,你必須為你做過的事,付出代價。
沈眠,我也會讓你,永遠閉上那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