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公得知我綁定重生係統後,我的身體每天都會莫名出現不同的傷口。
直到有天我沒喝完老公遞來的牛奶,模糊中看到他把我推進了地下手術室。
他親手將針頭紮進我的血管,喃喃自語:
“隻是把血抽幹,櫻櫻不會知道的。”
然後又用骨穿針釘進我的骨髓:
“我隻是取走她的骨髓,櫻櫻可以重生,沒事的。”
我拚命掙紮,他卻死死的將我綁在手術台上,一刀紮進我的胸口。
屬於我的心臟,緩緩的剝離身體。
他用手輕撫我疼到變形的臉,語氣溫柔
“櫻櫻,別恨我。你可以重生,可阿嫵的命隻有一條。”
“用你的心換阿嫵一命,很值。”
我在這裏死而複生,六次循環。
直到有一天,他盯著我潔白如雪的皮膚:
“櫻櫻,阿嫵愛美。我不能讓她帶著一身傷疤活一輩子,這是我們欠她的。”
“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我蜷縮在一旁發出冷笑。
他不知道,他每一次在我身上拿東西,都是用自己的命做交換。
1
刺眼的手術燈下,沈逾白修長的手指緊握手術刀,將我胸口的皮肉一層一層的劃開。
尖銳的痛感在身體迅速蔓延,讓我近乎昏厥。
沈逾白貪婪的盯著我的心臟,語氣中卻是化不開的溫柔:
“櫻櫻別怕,你閉上眼睛睡一覺,醒來後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阿嫵的心臟近乎衰竭,她等不了了。”
眼淚無聲的滑落。
他準備再一次為了秦嫵,親手結束掉我的生命。
我看著皮肉翻飛卻流不出血的傷口,整個人都在顫抖:
“沈逾白,我身體所有能移植的器官都被你換給了秦嫵,隻剩下了這顆心臟。沒了它,我就隻能像個活死人一樣。求求你,別對我這麼殘忍!”
沈逾白的唇角勾起了一個溫柔的弧度:
“櫻櫻,阿嫵雖然是你的養妹,可也是從小陪你一起長大的,你不要這麼自私。”
“你已經獲得了重生的能力,這些東西對你來說根本就不重要,但卻能救阿嫵的命!”
我死死咬住蒼白如紙的嘴唇,卻還是壓抑不住心裏的痛。
我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那個曾經把我捧在手心裏,舍不得我受一點傷害的男人,怎麼就能狠下心用一把刀子,將我的身體反複淩遲。
其實,隻是沒那麼愛罷了。
眼底泛起無盡的酸澀,我繼續哀求:
“可是,我也是血肉之軀,我也會痛啊!”
為了保證移植體的完美,他甚至連麻藥都不給我打。
每一次死前,我都。
蝕骨之痛,每隔幾天都會輪回一次。
世間沒有地獄,而我卻身在地獄。
沈逾白低下頭,眼裏卻凝結著幾分寒意:
“櫻櫻,你隻是疼一點點,很快就會過去。可阿嫵要是死了,世界上就沒有這個人了!”
“你難道忘記,她為什麼變成這個樣子的?”
沉浸在回憶中的沈逾白靠在牆上,突然痛苦的嘶吼:
“阿嫵喜歡我,我卻鐘情於你。如果不是我們在一起,阿嫵又怎麼會心情不好出去喝酒,以至於意外起火被重度燒傷?”
“她被救出來的時候,身體多處器官衰竭,是我們把她害成這樣的!”
這一刻我覺得十分可笑。
他不過是秦嫵的備胎之一,卻把自己想成了人家愛而不得的白月光。
那天的大火,明明是秦嫵和一群黑皮男玩大了,回家後出現幻覺後自己放的。
而且她隻是輕度燒傷,何來器官衰竭。
這些連我都知道的常識,沈逾白一個頂級的外科醫生不可能不知道。
隻不過秦嫵在他心中更加重要。
所以他選擇獻祭我,來彌補他後知後覺才發現的愛。
沈逾白都到我的身邊,又恢複成平日的溫潤如玉的樣子。
他甚至吻了吻我滿是冷汗的額頭以作安慰:
“櫻櫻,我不是故意凶你。”
“聽話,閉上眼睛,一會兒就好。”
我滿眼驚恐的看向他走到我心臟的位置,兩隻手伸進創口用力一扯。
我瞬間覺得自己的身體仿佛被生生撕裂,疼的幾近痙攣。
冷汗混合著淚水決堤而下,我的慘叫像是一把刀子將空氣劃破。
熟悉的憋悶感再次襲來,仿佛有一隻鬼手死死掐住我的脖子。
我瞳孔渙散,大大口的呼吸。
我看到沈逾白滿意的將掏出的東西放進冰箱,隻留下一個黑洞洞的創口蠶食著我的生命。
很快我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恍惚間沈逾白似乎接到了一個電話:
“阿嫵,你放心。我一定會送你一個最完美的禮物。”
我想說什麼,可卻再也發不出一個音節,一切再次歸於黑暗。
突然,常年隱身在我身體的係統突然發出機械的聲音:
“當初你是為了讓他活著才跟我綁定,值得嗎?”
2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再次睜開了眼睛。
江逾白站在我的旁邊,仔細的替我縫合傷口。
他的刀法精湛,縫合技術更是一流。
身體的痛楚已經消失,隻有心臟的位置留下了一片空洞的麻木。
他擦了擦我身上那一點點的殘血,輕輕的將我抱起來:
“好了櫻櫻,都過去了,跟我回家。”
“正好今天阿嫵出院,見到你她一定很高興。”
我的眼睛腫脹酸澀,臉上泛起僵硬的笑意。
家?
我哪裏有家,那個曾經殘存我餘溫的別墅,已經成為了他和秦嫵的愛巢。
我僵硬的扭動著身體,卻被沈逾白禁錮在座位上:
“聽話。”
我無力反抗,任憑他將我帶了回去。
進門後,臉上蒙著紗巾的秦嫵走了出來,虛弱的叫了聲:
“姐姐,我好想你。”
我充耳不聞,隻是盯著自己的腳尖。
江逾白用手點了點我的傷口:
“秦櫻。”
我疼的跌倒在地。
沈逾白焦急的將我抱起來,仔仔細細的檢查我的身體:
“櫻櫻,有沒有受傷?”
這一句關心讓我所有的委屈和痛意凝結成複雜的情緒,潰不成軍。
江逾白歎了口氣,輕輕摸了摸秦嫵的臉:
“阿嫵,你先去休息。”
“我要給你準備禮物了。”
秦嫵怯生生的看了我一眼,轉身離開。
江逾白抱著我,來到了一個封閉的房間,
一股濃濃的中藥味嗆的我頭暈。
他將一個超大的藥浴桶打開蓋子,在我耳邊輕語:
“櫻櫻,進去吧。”
我低頭一看,瞬間汗毛倒豎,發出一聲尖叫。
裏麵放的,是各種密密麻麻的毒蟲!
蛇,蜘蛛,蜈蚣......緊緊纏繞在一起,相互撕咬。
我渾身抖如篩糠,臉色蒼白如紙。
昏暗的燈光打在江逾白的臉上,半明半暗。
他走到我的身邊,輕聲說道:
“櫻櫻,別害怕。”
“這是我特意去苗疆求來,治療你身上疤痕的方法。”
“隻要能挺過去,你的肌膚就會宛如新生。”
一股惡寒在我的身體裏來回流竄,我踉蹌一步:
“所以,你是想點等我的疤痕好了之後,給秦嫵植皮?”
沈逾白輕輕點頭。
我壓抑著心中的恐懼和怒火,連帶著聲音都含著譏諷:
“何必這麼麻煩?現成的好方法,你怎麼不讓秦嫵自己來。”
沈逾白搖搖頭,表情認真:
“櫻櫻,別說氣話。”
“這裏麵全是毒蟲,阿嫵怎麼能受得了這種鑽心之痛?”
他將我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可是你不一樣,我的櫻櫻連之前取心取腎都挺得過來,這點痛算得了什麼?”
他的嘴唇湊在我的耳邊,帶著幾分奪人心魄的蠱惑:
“櫻櫻,求你。”
“我答應你,這是最後一次。我隻是想給阿嫵的二十歲,送上一件最完美的禮物。”
我站在地上,胸口那個空蕩蕩的位置傳來一陣陣尖銳的痛意,如同生了毒刺一般紮進我的血肉。
我顫抖著嘴唇,眼中卻流不出一滴淚:
“沈逾白,秦嫵是血肉之軀,難道我就不是嘛!”
“我隻是不會死,我不是不會痛啊!”
“你已經把我所有的東西都給了秦嫵,就連我這一身皮囊都要拿走,你對我何其殘忍!”
胸腔中傳來一陣陣的憋悶,我跌坐在地上:
“秦嫵的遭遇和我沒有一點關係,我不會再為她獻出任何東西。”
我眼底血紅,聲音中帶著最後一絲溫情:
“這不是為了我,也是為了你。”
“我如果連續在你的手中死亡六次,第七次的時候係統會啟動防禦做清算。到時候你會付出無比慘痛的代價!”
3
沈逾白目不轉睛的看著我,隨後淺淺一笑。
“櫻櫻,你不乖哦!怎麼能為了不給阿嫵植皮,連這種荒唐的話都說的出來。”
“如果你執意不肯,那我勢必要給你一點懲罰。”
說完他按了一下桌子上的呼叫鈴,傭人從外麵牽了一隻狗進來。
我定睛一看:
“大黃!”
年邁的大黃聞到我的味道,瘋狂的搖著尾巴想衝歸來,卻被沈逾白死死按住。
沈逾白輕輕的摸著它的頭:
“如果不是為了阿嫵,我是萬萬舍不得傷你一分。大黃從小陪你一起長大,你早已把它當做家人。”
“若是你不肯。”
他溫潤的眼神陡然變得淩厲,手起刀落,大黃的一隻耳朵掉了下來。
大黃做夢都沒想到,它一直忠心的主人會如此對它,滿頭是血發出淒厲的哀嚎。
“不要!”
我聲嘶力竭的哭喊和大黃的慘叫重疊在一起:
“沈逾白,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你忘了有一年地震,你被埋在廢墟裏,是大黃不要命的把你從裏麵拉出來的!為了救你,它幾乎磨爛了腳,你這麼對待它,和禽獸有什麼分別!”
沈逾白眼中閃過一絲不忍:
“如果不是你過分倔強,大黃現在還好好的在沈家養老,讓它遭受痛苦的人,難道不是你嗎?”
我被沈逾白的無恥言論氣的胸口發悶:
“你知不知道,我是在救你!”
“如果你執意讓我死第七次,你一定會後悔!”
沈逾白搖了搖頭有,把玩著手裏的刀子:
“我隻想滿足阿嫵一個願望,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我都不會後悔。”
說完,一刀插進了大黃的眼睛裏。
淒慘的哀嚎再一次響起,鮮紅的液體從大黃的眼角蜿蜒而下。
我僵直的站在原地,恨意在體內瘋狂的生長。
“還不答應?”
沈逾白歎了口氣,又把刀子紮進另一隻眼睛裏。
“不要,不要!”
我撕心裂肺的哭喊,爬到大黃身邊。
沈逾白淡淡開口:
“你別忘了,我是最優秀的外科醫生。我有一萬種可以讓它痛苦,但又不死的方法。”
我將渾身發抖的大黃緊緊的摟在懷裏:
“好,我答應你。”
隨後,我閉上眼睛慢慢走進藥桶。
沈逾白鬆了口氣,將蓋子緊緊蓋上:
“櫻櫻,委屈你了。”
黑暗中,毒蟲們嗅到人的味道,衝到我的身上瘋狂啃咬。
這種痛,比我所經曆的剝皮拆骨更加難熬。
撕心裂肺,錐心蝕骨。
我頭疼欲裂,毒蟲們尖銳的毒牙刺穿我的身體,如同萬根鋼針齊齊紮進我的骨髓。
被丟在外麵的大黃看不見,隻能不停的撞擊啃咬鐵桶想進來救我。
可惜,徒勞無功。
我在鑽心的痛意中,再次閉上了眼睛。
4
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再次傳來沈逾白的聲音:
“那個苗疆族老果然沒有騙我,櫻櫻的皮膚果然吹彈可破。”
我動了動手指,禁錮的鐵鏈發出沉悶的聲音。
沈逾白吻了吻我的臉:
“櫻櫻,都挺過去了,你真的很棒!”
“我已經給你預定好了仿生皮脂,等你把皮移植給阿嫵後,我立刻給你手術。”
陽光打在他的側臉上,他的語氣日常而溫柔,仿佛剝掉我的一層皮就像晚上多吃兩口菜一樣簡單。
我已經被折磨的沒有一絲力氣,五臟空空的身體白的近乎透明。
一滴眼淚滑落在蒼白如紙的嘴唇上,我淒然一笑。
是我自己傻,被沈逾白完美的愛蒙蔽了雙眼。
每一次他在深深傷過我之後,都會溫柔的守在我的身邊舔舐我帶血的傷口。
讓我一直覺得,他一定是愛我的,我忍一忍,再忍一忍。
忍到秦嫵出局,我們還是會像從前一樣。
可是我高估了自己在沈逾白心中的位置,也低估了他對秦嫵的愛。
沈逾白憐惜的撫摸著我的皮膚:
“這麼完美的皮膚,阿嫵一定會喜歡。”
他將我關再房間,出去準備手術的東西。
突然一個聲音傳來:
“姐姐,我來看你了。”
秦嫵解下圍巾,臉上的疤痕假的不能再假。
“你......你是故意騙沈逾白的?你其實一點病都沒有!”
秦嫵臉上帶笑,眼神卻變得淩厲:
“當然!”
她從帶來的行李箱中拿出血包,倒在了花盆裏:
“知道沈家花園裏的花為什麼這麼鮮豔嗎,因為秦家大小姐身上的肥料好啊!”
隨後從裏麵掏出一件件從我身上拿走的東西,恨恨的丟粉碎機裏。
“秦櫻,我就是想讓你死!憑什麼你一出生就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我這個養女就要處處低你一頭。”
“你得到了爸媽的愛,所有人的關注,可是我呢?誰人在意!所以我就使了點手段,送兩個老東西上了西天。”
她笑的有些瘋癲:
“我原本想借著沈逾白的手讓你和你爸媽團聚,但是沒想到你這麼能活!”
“一定是沈逾白不知道從哪裏湊來的東西糊弄我,呸!我不稀罕。”
“所以,這一次我要讓他剝下你的皮,親眼看著你死!”
我難以置信,升騰的恨意在我的體內來回流竄:
“秦嫵,你瘋了是不是!如果沒有爸媽,你就是一個備受欺淩的殺人犯女兒!”
秦嫵走到我身邊緊緊薅著我的頭發:
“少廢話,既然他們聖母心發作收養我,就要把一切都給我!”
“你死了,我就變成了唯一的秦家大小姐了......”
話音未落,她的慘叫響徹整個房間。
我發瘋一樣的咬住她的手,鮮血順著嘴角滑落,任憑她怎麼掙紮我都不肯鬆口。
突然,我感覺到一根利刃炸穿了我的頭頂。
我回頭一看,沈逾白站在我的身後,緊緊的摟住我:
“櫻櫻,我知道這樣有點痛。”
“但是我不能為了讓你鬆口把你的皮膚弄壞,我知道你不高興,等植皮手術做完後,你怎麼懲罰我都行。”
隨後冰冷的刀子輕輕的劃過我的身體。
突然,沉寂已久的係統再次說話。
“第七次循環開始,係統與施暴者自動進行綁定,開始清算施暴者對宿主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