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
“我一會也會像她那麼痛嗎?叫的也太慘了......”
院長心領神會,拿出一個毛巾卷好,走過來塞進我嘴裏。
“對不住了太太,胡小姐第一次生寶寶,一旦嚇到容易出事,陸總之怒我們誰都擔待不起!”
隨手又把隔間唯一通風的門也緊緊關上。
門上單向窗,將外麵看得一清二楚,一塊玻璃卻分出兩種天地。
幾個醫生有些不忍,低聲問道:
“院長,那位才是名正言順的陸太太,不怕她日後怪罪嗎?”
院長不屑一笑。
“還看不出來嗎,陸總對這新歡更勝一籌。
連生孩子的床位都強行騰給她,未來陸夫人之位,說不定很快也是她的。”
眾人隻好點點頭,圍住未來的新主柔聲安慰。
“胡小姐,您放心,陸總囑咐過,給您打無痛分娩。
太太來時已經發動,打也晚了,陸總便囑咐不用多此一舉,叫著叫著就沒力氣了,不會打擾您。”
我在裏麵聽得真切,隻能無奈苦笑。
比起第一次生產時他的小心謹慎,二胎的我在他眼中仿佛下崽的畜生,毫無憐惜。
想起因為自己的過失,導致大兒子出了車禍,我隻好忍住憤慨。
畢竟這件事上,我自覺對不住陸家。
剛要發力,卻聽到外麵傳來陸挽風顫抖的聲線。
“嬌嬌,別怕,我提前忙完所有事,專門趕來為你陪產!”
我身子一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當年他執意為我陪產,說要分擔我生育之痛。
可生產時穢物橫流,側切鮮血淋漓,讓他惡心的臉色煞白。
事後看監控,那晚回家,他漱了五瓶漱口水,洗了三遍澡,又點了十種熏香才睡得著。
我理解他病態般的潔癖,加上事後他對我和兒子關懷備至,便對此一笑了之。
直到我從月子中心回家,他坦言麵對我時總會想起那血淋淋的場景,實在沒了興致。
我還陷入深深的懊悔之中——
若是生產時自己再克製些,堅強些,也許就不會給他留下那麼深的陰影。
我以為,時間會消弭一切不好的記憶。
現在看,時間更會帶來可替代的新歡。
這次生產,他說忙,我便自己趕來。
我知道他怕臟了眼,所以不爭不搶,隻想盡全力保住這個孩子。
現在才知,讓他惡心的不是我生產時狼狽的樣子,而是我這個人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