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
我以為傅瑾年又同往日般多日不歸,將廚房最後一把掛麵煮熟撈到碗中。
我剛拿起筷子,大門啪嗒一下開了鎖,
餐廳桌子正對大門,是以我一眼就看到了傅瑾年摟著兩個嬌嫩如花的小女生進門,
眼神在空中彙聚,我低下頭繼續吃麵,可拿著筷子的手卻抖的厲害,
我的丈夫,居然當著妻子的麵,光明正大的將情人領到了家裏!
兩個小女生相視一笑,接著若無其事的走到我麵前坐下,
“姐姐,你這是吃的什麼,好香呀!”
小姑娘的嗓音甜如蜜,愈發襯的我口中的麵條酸澀難咽,
“吃的是屎,怎麼,你也要來嘗嘗?”
我冷言冷語,毫不客氣的回懟回去。
小姑娘被我一嗆,一個坐在座位上低頭摸眼淚,另一個則跑去和傅瑾年告狀,
“陳瑤瑤,你犯什麼混?這麼大年紀和兩個小姑娘置什麼氣?她們看著好吃,你給她們也順道做一碗不就行了?”
傅瑾年皺著眉,對我很是不滿,
“我犯混?”
“真可笑!我丈夫領著兩個小三到家裏耀武揚威,居然還叫囂著讓妻子給小三做飯。”
“你不知道吧,你陪著她們在外麵花天酒地的時候,我被你鎖到家裏隻能吃掛麵,如今,這是最後一碗,怎麼,我也要讓到她們嗎?!”
我啪的一聲將筷子摔到地上,聲音陡然拔高,
陳瑾年看著碗中的清湯寡水,似乎終於想起我胃不好,長期這麼吃沒營養的東西最容易胃痛,
他臉色緩和了些,起身將門口的菜和肉拿進來遞給我,
“抱歉,瑤瑤,我不知道你在家裏隻吃這些。”
“你別誤會,清婉和清娟都是我的學生,今晚被我邀請到家裏來做客的。”
“你也別吃掛麵了,去廚房做幾個菜,我們一起吃。”
傅瑾年企圖給我遞台階,我卻依舊沒分給他半個眼神,
看著我的模樣,傅瑾年強壓的怒火又升了上來,他壓低聲音,
“瑤瑤,想想你媽。”
這四個字如魔音般繞耳,我死死咬著下唇,直到嘴裏布滿鐵鏽味,才認命的從傅瑾年手中接過菜。
進到廚房後,客廳裏傳來傅瑾年和小姑娘嘻嘻哈哈的打鬧聲。
我卻想起了母親。
父親早亡,是母親一手將我拉扯大,我和傅瑾年剛談戀愛不久,母親就查出了淋巴癌晚期。
國內的醫生紛紛搖頭,說手術難度太大。
我整日以淚洗麵,傅瑾年不忍看我傷心,他四處托關係,出錢出力,真的為母親請來了一位國外知名的主治醫生。
手術很成功,但母親還是在三年後走了。
我打心底感謝傅瑾年,我知道是他從死神手裏為我母親爭取了三年。
母親去世時,我對陳瑾年說,我這輩子跟定你了。
可少年的陳瑾年卻搖搖頭,
“瑤瑤,你在這世上最後的親人也沒了,再沒人能如父母般護著你了。人心易變,我怕你日後因我而受委屈。到時候,你隻用給我三次機會就好了,若三次機會用完,你不用顧念這份情,隻管離去。”
傅瑾年,如今第一次機會已經用去了。
我眼眶酸澀,不知什麼時候竟已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