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4
糧袋裏全是樹皮。
「二娘,兒媳也是人啊,是人就會覺得餓...」
我委屈拭淚,蘇鶴眠心疼。
「對不起銜月,是我誤會你了。」
他說著瞪向柳煙煙。
「你吃了銜月的口糧,居然還有臉汙蔑她,實在太過分了!還不和銜月道歉!!」
柳煙煙氣到呼吸急促。
尤其見我滿臉得意,更是惱到毫無形象尖叫。
「她在演戲!眠哥你快看呐!!」
柳煙煙背信逃跑在前,汙蔑被抓在後,蘇鶴眠自然不會信。
「二娘是長輩,如此稱呼兒子諸多不妥,以後還是喚我大少爺吧。」
「眠哥你不能信這做戲的賤人啊!我是無辜的!!」
柳煙煙難以置信瞪大眼,發瘋一樣來抓我。
蘇鶴眠臉色鐵青,轉手甩了她一巴掌。
「混賬!!當著我的麵還敢欺負銜月!柳煙煙莫要以為你懷著我的種,我就不敢動你!」
柳煙煙跌在地上哭泣,試圖博取蘇鶴眠的同情。
可惜這次,蘇鶴眠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
事後為補償,蘇鶴眠將近一月的口糧全給了我。
我沒有客氣,連同自己那份和絕筆信一並收藏。
休養好後,我們跟隨前人留下痕跡,繼續北上。
趕路辛勞外加毒素發作,沒過三日蘇鶴眠與柳煙煙便麵如枯槁,身上皮肉也有潰爛跡象。
柳煙煙懷疑我報複下毒。
蘇鶴眠嗤笑她是無稽之談。
「銜月愛我勝過自己性命,她怎麼可能害人,定是這一路水源不幹淨,我們才會害病。」
許是怕我遭柳煙煙詆毀難過,蘇鶴眠對我愈發溫柔。
甚至還轉了性子,誇我腕間血花好看。
「怪哉,這花怎的又變多了...銜月身體可是有礙?」
我對蘇鶴眠的關懷毫無波瀾。
「我無礙,夫君莫要擔心,還是多關心關心二娘吧,畢竟她懷著你的孩子。」
蘇鶴眠有些愧疚說:
「我同你保證,等那惡婦生下孩子便將她趕走,往後我們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
「夫君莫不是忘了,我們還要去找冉冉。」
蘇鶴眠不甚在意。
「不過是個沒用的瘸腿賠錢貨,丟了便丟了吧。」
「夫君,說得都對....」
我捏緊包裏偷攢的口糧,渾身顫抖。
隔日重遇大部隊。
不等我從中搜尋女兒蹤跡,便感腳下一陣晃動,抬頭又見山頂碎石有掉落的跡象。
從前在師門我便見過此番景象,當即驚恐大喊:
「是山洪!大家快跑!!」
同行之人多來自平原,根本不知道山洪的厲害。
是以不少人還停在原地抬頭觀望。
我顧不上催促,慌張呼喚女兒名字。
可惜無一人回應。
「銜月別喊了,冉冉肯定早就死了,快跟我走!」
看我不願,蘇鶴眠抱著我跑向高地。
柳煙煙見狀跟上,卻被突如而至的泄洪卷入水中。
蘇鶴眠好不容易將她救上來,結果腳下打滑。
兩人一齊墜入水中,驚恐大叫。
「銜月姐救我啊!」
「銜月,快拉我們上去!!」
我不緊不慢走到二人麵前,垂下冰冷目光。
「按眼下情形,恐怕隻能拉一人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