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逃荒路上,女兒不過走慢半步,便被夫君虐打致殘。
「馬匪馬上追來了,你這小賤種要是害我遭難,我把你殺了吃肉!」
可麵對來襲的馬匪,他卻攔住全村人拖延時間,隻為等在河邊梳妝的小青梅。
眼看眾人要亡命馬匪刀下,女兒提議將夫君打暈帶走。
最終我們逃難成功,小青梅卻遭匪徒蹂躪致死。
醒來的夫君怪罪於我。
「要不是你挑唆這小賤人從中作梗,我的煙煙怎麼會死!你們必須為她償命!!」
他連捅我與女兒九十九刀,看我們痛苦致死。
重來一世,麵對追趕而來的土匪。
我卻主動推出女兒,替他的小青梅擋災。
「女兒,你這條命,就當是還爹娘了!」
01
「居然推自個兒姑娘出去擋刀,天底下咋有你這種狠心的娘!」
麵對同伴唾罵和女兒難過的臉,我一語不發。
「即便我夫人不這麼做,她一個瘸子也跑不遠,下場照樣是死。」
扶柳煙煙走來的蘇鶴眠替我說話。
我卻絲毫不覺感動。
隻因一刻鐘前,我與女兒冉冉才被他連捅九十九刀。
究其發瘋原因,竟是我們沒等他有閑心梳妝的小青梅一起逃命。
思及此,我捏拳看向黯然神傷的女兒。
「危難時刻替長輩擋刀,是你身為小輩該做的,你卻貪生怕死隻想跑,簡直喪盡天良!!」
我說著抓起拐杖抽向女兒,在她身上打出回響。
女兒慘叫連連,蘇鶴眠跟柳煙煙看了都麵露不忍。
我卻沒有任何心軟。
直至她為活命手腳並用,不顧形象奔了老遠才肯收手。
「若我有夫君兒女,絕不會如此殘忍,危難關頭更不會棄他們而去!」
無視柳煙煙挑撥離間,我望向山對麵忽明忽暗的綠光。
「究竟是大難臨頭各自飛,還是堅守諾言生死不棄,得時候才能見真章...」
夜裏風不大,我卻咳了整宿。
曾與我百般柔情的男人對此不聞不問,隻道:
「別傳給煙煙,如今找不來大夫。」
蘇鶴眠說罷小心扶我下車,殘忍而溫柔。
行動間,看到我手腕血紋又開出幾朵小花,麵露厭惡。
「留著它是要我時刻銘記,該對你感恩戴德?嗬,阮銜月別忘了,那是你自願的。」
我沒有說話。
那年我替蘇鶴眠擋下一百零八根毒魂釘。
怕他擔心從沒說過,其實這十年來,每走一步我都痛到撕心撓肺。
幸而如今,我已感覺不到那種痛楚了。
可女兒見不得我受苦,將碗裏米粥全都舀給我。
逃荒路上遭土匪洗劫,如今我們隻能每日食一餐。
不少人抱著饑餓入眠,每天上路同伴都在減少。
「娘,您多吃些,身子才能好得快。」
「誰曉得你會不會蓄意報複,給我下毒。」
我將碗推開,女兒驚詫又難過。
「和這種說不通的人廢什麼話!她不吃正好,餓死了還能給我們節省口糧。」
蘇鶴眠黑著臉從女兒手中奪走米粥,轉手溫柔遞於柳煙煙。
見她迫不及待吞下,我忽然大笑出聲。
女兒以為我傷心,試圖寬慰:
「娘您別難過,爹爹發過誓,此生絕不另娶的。」
我恨到咬牙:「是啊,他們除了未成婚,還有什麼齷齪事沒做過!」
就連難產之時,我尋蘇鶴眠交代遺言,都是在柳煙煙身上找到的人。
思及此,我死死掐住女兒那條被他打斷的廢腿,發出獰笑。
「你這豬腦子,將來也會尋個如你爹一樣的畜生吧?哈!那我定會在泉下笑一輩子。」
女兒顧不得喊痛,麵色慘白。
「什麼泉下?娘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沒有回答。
為抵消毒魂釘折磨,自己常年服用砒霜。
如今既已感覺不到痛。
多餘的那包,自然就能用到其他地方。
思及此,我轉頭望向喝粥的柳煙煙和蘇鶴眠。
唇邊露出嗜血笑意。
就在這時,沉寂的夜晚忽然被一聲狼吼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