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程靈素嫁了一個妹控長官。

他能力出眾，相貌英俊，是軍中無數女兵傾慕的對象，可他身上總帶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清冷氣息，唯獨在麵對妹妹時，那冰封的眉眼才會融化，露出近乎寵溺的溫柔。

程靈素作為妻子卻不吃醋，隻覺得這樣一個重情重義、對家人如此嗬護的男人，內心一定是柔軟的。

於是，結婚三年，她努力地想融入他的世界，學著照顧他的飲食起居，默默打理好家裏的一切，隻希望他能多看自己一眼。

直到這天晚上。

陸懷瑾將程靈素壓在身下履行夫妻義務，兩人剛剛進行到一半，床頭櫃上的電話如同索命符般尖銳地響起。

是他的妹妹，陸以桐。

陸懷瑾幾乎是瞬間就從情動中抽離，伸手就要去拿電話。

“懷瑾……”程靈素鼓起生平最大的勇氣，從身後緊緊抱住了他精壯的腰身，“別去……至少今晚，別去好不好？”

她能感覺到他身體的僵硬。

電話鈴聲固執地響著，像是在催促。

沉默了幾秒，陸懷瑾最終還是抬手，按掉了那吵嚷不休的電話，重新將她壓回身下，隻是那之後的動作，帶上了幾分不易察覺的煩躁和敷衍。

程靈素閉上眼，心裏說不出是慶幸還是悲哀。

然而，第二天一早，現實就給了所有人沉重一擊。

因為陸懷瑾昨晚沒有接電話，更沒有像往常一樣立刻趕到，獨自居住在另一處房子的陸以桐，遭遇了入室搶劫，並且……被歹徒淩辱了！

消息傳來時，陸懷瑾的臉色瞬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看向程靈素的眼神裏，帶著一種她從未見過的、冰冷的責備。

仿佛昨晚她的挽留，是導致這場悲劇的原罪。

為了彌補陸以桐，陸懷瑾不顧程靈素的感受，直接將人接回了他們的小家。

從此，這個原本隻屬於他們夫妻二人的空間，多了一個無處不在的女主人。

陸以桐看上了程靈素在軍區小學代課的工作，陸懷瑾一句話，程靈素就不得不把崗位讓出來；

陸以桐喜歡程靈素母親留給她的一塊玉墜，陸懷瑾一個眼神，程靈素就隻能默默解下。

他總說：“這是我們欠以桐的。”

於是，程靈素把所有的苦楚和委屈都咽進肚子裏，默默忍受著。

直到這天，她發現她和陸懷瑾的結婚報告被陸以桐撕得粉碎，她依舊忍著氣，想去民政局補辦。

可工作人員查詢後，卻告訴她一個如同晴天霹靂的消息：“程靈素同誌，您不能補辦結婚報告，因為您和陸團長的離婚申請正在流程中，按照規定，有七天的等待期，如果七天之內不主動撤銷，離婚證就會下發！”

離婚申請？

她什麼時候申請離婚了？

程靈素腦子裏一片空白，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她勉強維持著鎮定，對工作人員說：“好……我先回家弄清楚是怎麼回事。”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家，腦子裏亂糟糟的，隻想找陸懷瑾問個明白。

剛走到書房門口，虛掩的門縫裏傳來了陸以桐帶著哭腔的聲音：

“我隻是個養女，又不是你的親妹妹！為什麼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我們卻不能在一起？”

程靈素的腳步猛地釘在原地，透過門縫，她看到陸以桐正從身後緊緊抱著陸懷瑾的腰，臉貼在他挺括的軍裝後背。

陸懷瑾身姿依舊挺拔如鬆，側臉線條冷硬而英俊，他沉默了片刻，然後，一點點掰開了陸以桐環在他腰上的手，聲音低沉而克製。

“因為我們還在同一個戶口本上。如果我們在一起，你會遭人非議，名聲就毀了。”

“所以……”陸以桐抬起淚眼，“所以你為了我，就故意找程靈素相親結婚，拿她當擋箭牌？婚後她不允許我和你們住在一起，你就騙她我被入室搶劫淩辱了，讓她心存愧疚，才同意把我接進來，是嗎？”

“是。”陸懷瑾的回答沒有一絲猶豫，清晰得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狠狠捅進程靈素的心臟，“隻有讓她對你心存愧疚，她才會永遠對你好，讓著你。以桐，我什麼都可以不顧，我隻希望你一生光芒萬丈，平安無虞。你乖一點，好不好？”

“可是我已經拿了你的印章，去申請和她強製離婚了！”陸以桐帶著哭音喊道。

“胡鬧！”陸懷瑾的語氣沉了幾分，“我說過，除了和你在一起，哥哥什麼都能答應你。”

陸以桐忽然踮起腳尖，湊近他，聲音帶著蠱惑般的撒嬌：“那……哥哥，你教我接吻吧。”

陸懷瑾身體明顯僵住，沒有動。

“哥，你說過，你什麼都會答應我的……”

書房裏陷入一片死寂。

程靈素屏住呼吸，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

不知過了多久，她看到陸懷瑾的身體僵硬了片刻，然後，在陸以桐不依不饒的撒嬌和眼淚攻勢下，他終究還是妥協了。

他緩緩低下頭，捧起陸以桐的臉，輕柔地、珍重地吻了上去。

“下不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