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二那年,我被綁架,黃瑤纏身,父母雙雙殞命。
我因此患上了嚴重的抑鬱症而退學。
是傅秦川將我從黑暗中拉了出來。
與他成婚三年後,我們過得美滿幸福。
直到他生日那天,
我把孕檢單放在禮盒內準備給他來個驚喜。
卻在某個網站看到我的私密照。
我如墜冰窖,因為能拍下這些照片的隻有我老公,傅秦川!
原來將我拉出泥沼和推我入火坑是同一個畜生。
1.
今天是老公傅秦川的生日。
我匆匆從臨市趕回,手提翻糖蛋糕給他驚喜。
剛到家門口。
門內傳出酒杯碰撞聲。
“川哥真是大度啊!舍身入局,造福了廣大兄弟啊。”
“是啊,拍的那叫一個勁爆!”
我愣在原地。
半插進鎖孔的鑰匙也一起僵住。
照片?
什麼照片。
趴在門上,我繼續聆聽。
“說起來大學那會兒,誰也沒想到川哥竟然會和蔡音音在一起。”
“是啊!不過蔡音音也挺慘的。”
“當初咱們綁架蔡音音,隻是想搓搓她的銳氣。誰曾想她爹媽直接被撞死了啊!”
屋內眾人嚷嚷。
“誰讓蔡音音裝高冷!”
“要不是川哥P圖治她,她現在還裝呢!”
“川哥,蔡音音都成人盡可夫了,你不嫌她臟啊?”
渾身血液凝固,我甚至忘記呼吸。
我想從傅秦川口中聽到辯解。
可他接下來的話卻給了我當頭一棒。
“能不嫌棄嗎?”
“蔡音音還跟我說我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切,真能裝!”
傅秦川冷哼。
“既然騙我,那我就把她這個曾經的高冷校花變成免費的給大家看。”
2.
眼中最後一絲希望渙散。
我呆呆地坐在冰冷地麵,不知該去往何處。
屋內恢複歡快氛圍。
酒杯磕碰聲接二連三響起。
“蔡音音看起表麵那麼高冷,實際就是既要又要的綠茶。”
“川哥,你應該好好利用利用她!讓她去做點更值錢的事情。”
眾人七嘴八舌。
這時,屋內傳來冷哼。
“這種胸大無腦的貨色也就你們男生喜歡看。”
“她錢是從哪裏來的,懂的都懂。”
即使這人化成灰。
我也能認出她的模樣,聽出她的聲音。
是當初帶頭欺負我的虞珠。
她把我關在廁所裏倒廁所水,扔青蛙和蛇,
扒我衣服,也是造我黃瑤的帶頭人。
正當我黯然神傷時。
傅秦川的聲音又響起。
和剛才不同。
這次,語調中附著顯而易見的寵溺。
“寶貝,吃醋了?”
“我到底愛誰,你身上的吻痕不是再清楚不過了?”
“討厭。”
虞珠嬌羞。
那些人輕飄飄的嘲諷,如刀尖般刺入我的心口。
再也承受不住。
我踉蹌著起身,落荒而逃。
3.
冷風刺骨。
我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頭。
下意識把風衣拉緊,走進街角咖啡館。
進了門,體溫勉強回暖。
手機鈴聲響起。
是傅秦川的視頻通話。
我按下接通。
映入眼簾的,是傅秦川溫柔陽光的臉龐。
如果不是親耳聽見,我現在都被蒙在鼓裏。
不知是孕吐,還是惡心。
我忍不住幹嘔。
彎腰離開攝像頭,把苦水吐進垃圾桶。
“音音,你還在忙嗎?”
傅秦川溫柔聲線傳出。
我把手機倚著咖啡杯,顫抖的手放在下麵緊握。
“剛忙完。”
“哦。”
傅秦川無言。
他目光躲躲閃閃:“你還在臨市嗎?”
我輕輕點頭。
把美顏開啟,掩蓋微紅眼眶。
“音音,照顧好自己。”
一陣沉默後。
傅秦川終於步入正題。
“對了。”
傅秦川彎腰提起我遺留門外的翻糖小人,笑容有些僵硬。
“我在門外看到這個翻糖小人,是按照我的模樣做的。”
“音音,你......來過了?”
見我沒回答,又迫切地問。
“來過了,怎麼不進來?”
我沒第一時間回答。
隻默默看著傅秦川嘴角抽動的幅度越來越大。
“音音?”
他有些不耐了,又喚了我一聲。
我整理好情緒開口。
“我在。”
“是我做的,我讓跑腿送過去的。”
我吸吸鼻子。
“畢竟是你的生日。我人不到,心意要到呀。”
話落。
我聽到眾人齊齊順氣。
隨後七嘴八舌地湧進攝像頭。
“嫂子和川哥二人世界,我們都不好說話了。”
“嫂子對川哥也太好了,出去學習還不忘給川哥做蛋糕。”
“川哥,你可得好好對嫂子啊!”
我強撐笑意,桌下雙手攥得發白。
聲線中夾雜一絲不易察覺的哭腔。
“原來你們都在呀。”
“也好。我不在秦川身邊,總不能讓他生日過的太寂寞才是。”
“我還有事情要做,就先不跟你們聊了。”
我揮手道別。
見我沒什麼異常。
傅秦川眼底的緊張像霧氣一樣散去。
他把眾人轟走。
又放大攝像頭,對著臉。
眼底是快要溢出的柔情蜜意。
“音音,好想你。”
“你不在的這一個月,我度日如年。”
“答應我,在臨市不要委屈了自己好嗎?”
說完,給我發起一筆五萬兩千元的轉賬。
我假裝開心:“好,提前晚安啦。”
“晚安,音音。”
電話掛斷,戲劇落幕。
我趴在桌子上,哭得天昏地暗。
孕吐陣陣來襲。
忙來到廁所,我扒著馬桶幹嘔。
動作間,手背被鑽戒劃傷。
這枚鑽戒是傅秦川曾經愛我的證據。
腦袋一熱。
我把鑽戒扔進馬桶。
眼看鑽戒被水衝走,才好受些。
我點進家裏監控視頻。
本以為傅秦川會拔掉。
結果畫麵清晰地展現出來。
監控內。
傅秦川正抱著虞珠,好不愜意。
左手邊男生局促開口。
“川哥,我怎麼覺得嫂子不太對勁啊。”
“不會是......聽到了吧?”
紅發男生嗤之以鼻:“嫂子都沒回來,怎麼聽到啊?”
“可是我們壓根沒聽到有跑腿敲門啊?不會是嫂子聽到以後就跑了吧......”
虞珠揚起下巴嗬斥:“你怎麼這麼膽小啊?”
“知道了又能如何,蔡音音不是照樣不敢吭聲嗎?”
在不被聽見聲音的角落。
我捂嘴哭得撕心裂肺。
死死地盯著傅秦川的身影。
希望他能開口為我辯解。
希望他像在大學天台上那樣。
從後麵抱住我,告訴我:“我相信你。”
嗬斥他人。
“蔡音音才不是你們想的這種女生!”
可傅秦川卻笑的更加放肆。
狠狠吻了虞珠一口,眼底閃過狠戾。
“聽到了又能怎樣。”
“她又不舍得跟我離婚。”
隻一瞬間,我的情緒徹底崩潰了。
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再也關不住了,
我痛恨自己軟弱的性格,這導致我被傅秦川可以隨意拿捏,
他嘴上明明說愛著我,背後卻一直在對我做著讓我萬劫不複的傷害!
4.
三天。
三天時間,我度日如年。
我強迫自己吃下許多養胃食品。
然後慢慢走進醫院。
我沒有醫保,也沒什麼錢。
更沒點進傅秦川的聊天框領取轉賬。
這筆轉賬,流淌著我父母的鮮血。
每每看到,都覺得十分恥辱。
沒有猶豫,我在流產手術單上簽字。
婚後,我和傅秦川積極備孕。
可一年都不見喜事。
傅秦川帶我來醫院檢查。
醫生說我身體受過重創,子宮壁很薄,基本沒有懷孕的可能。
我的身體止不住發抖。
這是因為,當年虞珠拿手術刀割開我的小腹,美其名曰為我‘剖腹產’。
鮮血橫流,她才停手。
傅秦川安慰我。
“音音,別難過。不能懷孕也好,這樣就沒有生育風險了。”
“孩子隻是我們愛情的附屬品,我最愛的,隻有你一個。”
可也就是剛才。
我從監控中聽到傅秦川怒喝。
“整整三年,肚子連一點動靜都沒有。”
而虞珠坐在他的懷裏。
“隻有刮宮流過孩子的人子宮壁才會薄。”
“說明蔡音音早在和你結婚之前,就和別人有關係了。”
淚水劃過臉頰。
醫生讓我穩住情緒,嚴肅告知。
“你身體很差,子宮壁又薄。這次流產的話,以後絕無懷孕可能。”
這時,手機屏幕亮起。
是傅秦川發來的照片。
照片裏,虞珠和傅秦川赤身交疊在一起。
虞珠吐出舌頭,挑釁地看向攝像頭。
沒幾秒就撤回了。
取而代之的,是傅秦川常用的表情包。
“老婆,想你。”
“剛才給你發了我今天做的飯,你看見了嗎?”
我沒再回複,隻鄭重其事地向醫生點頭。
“我確定。”
5.
我永遠都無法忘記。
生命從我腹中流逝,是怎樣鑽心的痛。
下手術台的第一件事。
就是把離婚協議書通過郵件發到傅秦川賬號。
我沒有錢。
隻能睡在醫院的鐵椅上。
這七天。
傅秦川的電話、短信,瘋了一樣發到我手機上。
我煩躁不堪,幹脆把聯係方式都拉黑。
出院那天。
傅秦川的身影在醫院橫衝直撞,他不知道從哪得到了我來醫院的消息。
看到我,直直向我衝來!
一把扣住我的肩膀,就像要把我捏碎。
“音音,為什麼突然跟我離婚?我究竟做錯了什麼?”
傅秦川這副緊張的模樣讓我迷茫,他真的是我深愛的丈夫嗎?
見我不語,他開始反思做過的事。
“是因為我過生日那天沒有陪你嗎?還是因為虞珠也在場?”
“虞珠不是我邀請的!是一個不長眼的朋友非要把虞珠邀請進來!”
他拿出手機,在我麵前刪除拉黑。
“音音,我已經把她刪除拉黑了,這種狐朋狗友怎麼有你的感受重要?”
“音音,你從來沒這麼衝動過,你怎麼了?告訴我好不好,我們一起解決。”
傅秦川語無倫次的模樣,讓我感到惡心。
他拚命地想在我這裏求得一個答案,他從來沒想過自己錯在哪裏。
路人駐足,竊竊私語。
“哎?這麼漂亮的女人,聽說不守婦道......”
“是啊,太可惜了。這不,來打胎了......”
見我還是不語,傅秦川徹底慌了。
“音音,求求你,不要跟我離婚好嗎?”
我閉眼,一點點掰開他的手指,我已經不想在解釋什麼了。
“我累了。”
“傅家的一切我都不要,你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吧。”
傅秦川帶我脫離校園的流言蜚語。
卻又轉身帶我進入傅家的火海。
傅家家規森嚴。
身為兒媳的我沒有人格可言。
所以,傅家的東西我全都不要。
我隻想要自由。
傅秦川不可置信地看向雙手。
眸光逐漸淩厲,語氣也生硬起來。
“蔡音音,要跟我離婚也要有個理由吧。”
“你當我是什麼,想結就結,想離就離?”
“玩物嗎?啊?”
他現在的目光是那樣陌生。
就像曾經對我溫柔的人,不是他。
我突然愣住。
透過他的雙眼,我看到了從前。
大學時。
傅秦川對我展開猛烈追求。
又一次被拒絕後。
他眼底的溫柔轉變成狠戾,和現在的目光是一樣的。
就像要把我拆吃入腹。
就像要毀掉一切。
原來。
溫柔是他偽裝的麵具。
羊皮下,是一頭生性殘暴的狼。
傅秦川根本不知道我在想什麼。
隻自顧自引導我。
“蔡音音,這些年我對你多好你都忘了?”
“我讓你當家庭主婦坐享其成,連你生不出孩子我都沒責怪過你!”
“大學時,人人都說你是破鞋!”
“但我沒信他們,我隻信你!你跟我說沒有,那就是沒有!”
他越說越激動。
眼底的真摯和痛苦非常真實。
恨不得讓所有人都聽到他的委屈。
“現在你抑鬱症恢複,轉身就把我踹了對嗎?!”
“對不對!你說話!”
傅秦川就像瘋了,在醫院大廳拚命吼叫。
周遭的質疑聲越來越多。
我又一次回到那段無助且黑暗的時光。
傅秦川突然抄起我的手機翻看。
“一定是你出去搞了外遇,否則怎麼會突然離婚!”
虞珠姍姍來遲。
見我唇色慘白,當即就要動手。
被傅秦川攔住,虞珠嘴上不饒人。
“都這樣了,還裝什麼清純啊!”
路人衝我吐口水,扔東西。
我看向傅秦川:“我現在就把離婚的理由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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