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下午六點半放學。
雇主派來接林霧的飛艇就停在學校外頭。
林霧上去直接去了十一區。
十一區跟十二區差別不大。
不過十一區的執政官還在,看起來要平靜祥和一些。
飛艇停在市中心的一棟別墅外。
有管家似的人出來道:“是過來麵試的林霧小姐吧。”
林霧連忙點頭。
管家道:“請跟我來。”
林霧跟著他進去,被安排在會客室。
裏麵已經坐了幾個人。
看起來是跟她一樣來麵試的。
因為是最後來的,林霧一直等到前麵來的人都麵試完了才有人帶她去麵試的房間。
房間很簡潔,有些像辦公室。
父母都在。
穿著講究精細。
小林老師隻說這家人姓江,林霧不知道他們是做什麼的。
不過很有錢就是了。
需要輔導的孩子十歲左右,同樣精細講究,端坐在書桌前,林霧進來後,他眼睛亮了下。
江太太就坐在他身邊,他的反應被她盡收眼底,看向林霧時,她眼中就起了反感的情緒。
“你們好,我是......”
“你的資料我都知道。”江太太打斷她的自我介紹,終端的投影在她麵前亮著,“你是十二區的,怎麼會來我們十一區?”
林霧沒想到麵試的第一個問題是問這個,她猶豫了兩秒正要說話,江太太又挑剔道:“十二區的清和高中雖說還行,但我們十一區的明遠高中比之隻會好不會差,我們用不著從十二區要人,你回去吧。”
男孩眼睛暗沉下去,卻不敢多說什麼。
江先生也一直在看書,並不多話。
林霧難堪委屈又生氣。
為了這場麵試,她準備了一夜,連白天上課都在偷偷背教案,可現在連試都沒讓她試,因為她是十二區的就直接讓她離開。
她真的不服!
“堂嫂還是這麼刻薄。”
這時身後的門被人踢開,男人一手插兜邁著長腿走進來。
昨晚才見過,林霧驚愕的從椅子上站起來。
男人今天穿了衣服,白襯衫加西褲,那襯衫還不扣好,鬆鬆垮垮露出一片壯碩的胸膛,看起來不倫不類,在他身上卻意外的好看,隻是那流氓氣質讓人不敢恭維。
與新聞上的那個矜貴青年大相徑庭。
更不似昨晚的慵懶優雅。
對麵的一家人卻比她更驚愕甚至恐懼。
江先生放下書走過來擋住妻兒,笑道:“阿燼,你來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我好迎接你。”
“自家人,這麼生分做什麼。”
他走過來,側頭去看他身後擋著的人,俊臉上露出笑容:“堂嫂好久不見,你還是這麼漂亮,但怎麼還是這麼蠢,教出來的兒子跟你一樣,不會叫人啊。”
江太太再沒有先前的盛氣淩人,她臉上血色盡褪,死死摟著自己兒子。
江先生抬手握住他肩頭:“燼,別嚇她們,有話咱們出來說。”
江燼看了眼他的手,也抬手握上去,緊接著就是一聲慘叫。
江先生的手被一把刀穿透手背釘在桌子上。
沒人看清他是什麼時候拿出的刀。
更沒人看清他是怎麼把江先生的手紮在桌子上的。
江太太和兒子尖叫起來,連聲叫安保。
但進來的卻是個西裝革履,身材壯碩的陌生男人。
他下巴上被濺到血,手裏拿著把槍,冷漠的看著她。
很顯然,外麵的安保已經全沒了。
江燼豎起一根食指噓了聲:“別吵。”
兩人哆哆嗦嗦的閉上嘴。
江先生疼的臉色慘白,滿頭大汗,咬牙道:“江燼,你這是什麼意思?”
江燼笑說:“禮尚往來罷了,你嚇到我父親的兒子,我自然也要嚇一嚇你的兒子,這很公平。”
江先生忍痛道:“那現在你的目的達到了,可以走了嗎?”
江燼驚訝道:“誰跟你說我目的就是為了嚇你兒子?哥,你跟你這個蠢貨老婆呆久了,怎麼也蠢成這樣了?”
他從兜裏又摸出把刀,把江先生的另外一隻手也紮在桌子上。
在江先生的慘叫聲中,他道:“照血統來說,哥跟我還近一些,你怎麼能幫著江立宏劫我的生意?你知不知道,這會傷我心的。”
江先生全身都在發抖,多年的養尊處優,讓他受不住這種疼痛,他站不住,半個身體倚在桌子上:“燼,這是家主的要求,我,我也沒辦法,你別為難我......”
江燼哼笑:“原來在哥心裏,我這麼善良。”
他抽出紮在江先生左手上的刀,隨手扔出去,卻精準的紮入被媽媽箍在懷裏,驚恐望著這邊的男孩左眼。
男孩當場沒了聲息。
“兒子!”
江太太尖叫。
但下一刻,她就被爆了頭,瞬間收聲,抱著孩子癱軟的趴倒在桌子上。
江先生雙目赤紅,額上青筋暴起,嘴角似有開裂的痕跡:“江燼!江燼!”
江燼看他一眼,抬腳踹在他肚子上。
他這一腳好像沒出什麼力,但江先生整個身體都往旁邊飛去,但由於手還被紮在桌子上,又重重摔下來,嘴裏咳出血來。
江燼嗤笑道:“你還想獸化跟我打?你打的過麼?”
他隨手抽過江太太綁頭發的發帶,擦去飛濺到臉上的血,輕飄飄扔到江先生臉上。
“留你一命,免得破壞我在你心中的善良形象。”
他拋下這麼一句,終於轉身離開。
但他走到門口時,忽然停住,轉過臉看向牆角。
這房間很簡潔,沒多少家具。
牆角更是幹幹淨淨。
但現在那裏縮著一隻小小的,毛絨絨的雪白團子。
“小兔子,你還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