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枝在醫院裏醒來,她微微一動,便感受到身體被緊緊桎梏著,偏頭看去,陸瑾年英俊的睡顏就在身側。
她看著男人高挺的鼻梁,有些晃神,從前無數個夜晚,他們都像現在這般相依而眠,宋枝忍不住伸出手去臨摹男人的麵孔,此時,陸瑾年忽然握住她的手。
宋枝心尖一顫,酸澀感湧上心頭,然而,陸瑾年接下來的話讓她死心,男人呢喃道:“蘇蘇...不要生氣...”
仿佛置身冰窖,剛泛起波瀾的心被撲滅,她閉了閉眼,收回了手。
這得愛到什麼程度,才會在睡夢裏喊著那個女人的名字。
他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愛她愛的如癡如狂的陸瑾年了。
他守在她身邊,僅僅是因為失眠症!
抽回手的動作太大,睡夢中的陸瑾年迷蒙睜開雙眼,眼神還帶著剛睡醒的柔軟,隻是在看清眼前人後,他眼底的柔軟消失殆盡,剩下的隻是無盡冷漠:“孩子的事你不要怪蘇蘇,是我讓你流產的,有什麼不滿都衝著我來。”
想了想,陸瑾年歎了口氣,他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宋枝的頭,嗓音微軟,“以後我還要抱著你睡覺,我希望你和蘇蘇能和平共處,她性格單純善良,年齡又小,你多讓著她一點。”
“嗬。”宋枝不屑笑了一下,她眼底泛著冰冷的火,“和平共處?做夢!她害了我的孩子,我怎麼可能會和她和平共處?”
陸瑾年也冷下了臉,他毫不留情道,“你大可試試,我的手段,你最清楚。”
宋枝無聲攥緊了床單,她的心臟仿佛有千萬把刀子在割。
最終,卻還是一個人忍耐下了一切。
反正再過一段時間,她就要離開了。
宋枝的身體還未完全好全就出了院,隻因蘇姚隨口一說想喝她燉的佛跳牆,陸瑾年就親自開了車來接她。
聞言,宋枝默默舉起扭曲的雙手,“我的手還傷著,做不了佛跳牆。”
陸瑾年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他的表情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宋枝,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蘇蘇想和你交好才願意喝你的湯,你最好不要不識好歹,我不想看到她失望,否則...”
說到這,男人眼裏閃過一絲冷色。
宋枝很熟悉這樣的表情,以往陸瑾年漏出這副表情時,就代表著有人要糟糕了。
她忍不住打了個顫,淚水逐漸模糊了她的視線,“陸瑾年,你忘了你從前說過的話了嗎?你說你愛我,恨不得每時每刻都要和我黏在一起,為了不和我分開,你每年都要去寺廟裏上香祈禱,你全都忘了嗎?”
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下,宋枝哭的歇斯底裏。
從事發到現在,她經曆了太多變故,受了太多委屈。
“你怎麼能為了她打掉我的孩子,毀了我的手?我是一名畫家啊!你居然真的那麼狠心!”
病房裏充斥著她的哭聲,可任憑宋枝怎麼哭,陸瑾年始終雙手插兜,居高臨下的看著。
他神色漠然,仿佛宋枝的痛苦和他沒有絲毫關係。
“哭完了?哭完了就走,已經過去了半小時,蘇蘇該等著急了。”
男人像是局外人一般,高高掛起,事不關己,仿佛之前的那些充滿愛意的瞬間都隻是她一個人的幻想而已。
陸瑾年平靜的將她逼瘋。
宋枝淒慘一笑,緊攥著的手鬆開,她心死如灰,“好,我去,不過我有一個條件,陸瑾年,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