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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死後的第七天,我的“葬禮”辦得像一場狂歡。

婆婆穿著大紅旗袍,在我遺像前扭著秧歌。

丈夫江聿安摟著新歡,當眾親吻,宣布下個月就結婚。

他端起酒杯,潑在我的骨灰盒上,笑著說。

“喬可心,你這個禍害總算死了,不過你放心,你的億萬家產,我幫你花!”

就連賓客們都在嘲笑我死得有價值。

沒人知道,此時,我正通過監控看著這一切。

直到律師當眾宣讀我的遺囑:

“遺產全部留給丈夫沈聿安,前提是......”

“他必須在我的墳前,不間斷跪地哭喪一百天,全程直播。”

“若哭聲不誠,或中斷一秒,遺產將全部捐獻。”

沈聿安的笑,瞬間僵在臉上。

01

律師宣讀完遺囑,整個靈堂死一般的寂靜。

前一秒還扭著秧歌的婆婆,臉上的褶子都被她的表情撐開了。

沈聿安摟著新歡白言的手,也忘了鬆開。

他潑在我骨灰盒上的香檳,正順著盒身往下淌,黏膩又惡心。

“不可能!”沈聿安第一個尖叫出聲,“這是假的!喬可心那個蠢女人怎麼可能想出這麼惡毒的計策!”

白言也跟著附和,聲音發顫,沒了剛才的嬌嗲,“是啊,江律師,您是不是搞錯了?可心姐姐那麼善良,她......她怎麼會......”

她話沒說完,就被我婆婆一把推開。

婆婆指著沈聿安的鼻子罵,“我早就說了,這個女人不會善罷甘休,現在好了,我家的錢全沒了!”

沈聿安煩躁地甩開她,“媽,你閉嘴!”

他轉向江律師,試圖維持最後的體麵。

“江律師,你告訴我,這是不是她臨死前糊塗了?一百天?全程直播?這不就是個笑話嗎?”

江律師從公文包裏拿出一個平板電腦,點開一個視頻。

視頻裏是我,瘦得脫了相,但眼神亮得驚人。

“嗨,沈聿安。”我對著鏡頭揮了揮手,笑得燦爛,“驚喜嗎?這份遺囑,每一個字都是我清醒時親自訂立的。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生氣,覺得我瘋了。”

“沒錯,我就是瘋了。”

“被你,被你媽,被你懷裏那個嬌滴滴的小三,一點點逼瘋的。”

“一百天,換我十個億的家產,這筆買賣,你做不做?”

視頻結束,全場嘩然。

賓客們交頭接耳,看沈聿安的眼神,從剛才的豔羨,變成了赤裸裸的看戲。

“一百天,跪在墳前哭?還得直播?這沈總要是做了,臉往哪兒擱啊?”

“那可是十個億啊!他要是不做,換我,我跪!”

“可遺囑說了,哭聲不誠也不行,這怎麼判斷?”

江律師適時開口,“關於誠意的判定,喬可心小姐生前委托了一個專業團隊,開發了一套情緒識別係統。

係統會通過麵部微表情、心率、淚液成分等多種生理指標,綜合判定哭聲的真實性。直播界麵上會有一個誠意值,低於60%就算作廢。”

這話一出,連我都想給自己鼓掌了。

不愧是我,想得就是周到。

沈聿安的臉,已經從白轉青,又從青轉黑。

他死死盯著我的遺像,眼神裏是滔天的恨意。

我能想象到他現在想把我的骨灰都揚了的心情。

但他不能。

因為他貪。

他愛錢,勝過愛我,勝過愛他自己。

白言還在旁邊梨花帶雨,“聿安,我們不要她的錢了,好不好?我不要你受這種委屈,我看著心疼......”

“你懂什麼!”沈聿安猛地甩開她,低吼道,“那不是她的錢!那是我的!是我應得的!”

他雙眼赤紅地瞪著我的骨灰盒。

良久,他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好。我跪。”

他轉向江律師,“今天,就算第一天。”

說完,他真的“撲通”一聲,在我那極盡嘲諷的黑白遺像前,跪了下來。

靈堂的荒誕戲劇,正式拉開序幕。

而我,這場戲劇唯一的導演,正坐在郊外別墅的監控室裏,端著一杯82年的拉菲,饒有興致地看著屏幕。

沈聿安跪是跪了,背脊挺得筆直,臉上沒有一絲悲戚,隻有屈辱和憤怒。

他一滴眼淚都擠不出來。

直播間裏,在線人數已經突破了百萬。

彈幕瘋狂滾動。

“笑死,這是哭喪還是上墳啊?哥們兒你臉上的表情比我老板還臭。”

“誠意值:0%。鑒定完畢,純純的為了錢。”

“前夫哥,實在哭不出來,要不我給你寄兩瓶洋蔥精油?”

沈聿安看著手機上的彈幕,臉色越來越難看。

突然,他抬起頭,死死盯著靈堂正上方的監控攝像頭。

那眼神,穿透了屏幕,仿佛要將我生吞活剝。

他對著鏡頭,一字一句,用口型說:“喬、可、心,你、給、我、等、著。”

我輕笑一聲,晃了晃杯中的紅酒。

等著就等著。

這場好戲,才剛剛開始。

02

沈聿安在墳前的第一天,堪稱一場行為藝術的災難。

他不會哭。

或者說,他已經忘了怎麼為我流淚。

他嘗試了各種方法,掐大腿,想傷心事,甚至讓助理在旁邊給他講笑話。

據說人笑到極致也會流淚。

結果,他在我墳前笑得像個瘋子,引來彈幕一片“哈哈哈哈”,誠意值依舊是雷打不動的“0%”。

第二天,婆婆馬紅帶著一幫廣場舞姐妹殺了過來,美其名曰“現場教學”。

她們圍著我的墳,一邊用二手音響放著《哭七關》,一邊鬼哭狼嚎,試圖感染沈聿安。

“我的兒啊——你好苦啊——”

“這天殺的喬可心啊——死了還要折磨你啊——”

沈聿安被她們吵得頭痛欲裂,臉色鐵青地吼道:“都給我滾!”

直播間的觀眾快笑瘋了,給我刷了一排排的“年度喜劇人”。

我坐在監控前,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

心裏沒有快意,隻有一片荒蕪的冷。

我關掉那場鬧劇,調出了另一段加密的視頻。

那是我和沈聿安的過去。

視頻的開始,是在大學城的廉價出租屋裏。

那時的沈聿安,穿著洗得發白的T恤,眉眼幹淨,笑起來有兩個淺淺的酒窩。

他家裏窮,卻會省下半個月的生活費,給我買一支我喜歡的限量版口紅。

我作為商學院的高材生,幫他規劃職業,修改簡曆,甚至動用我父親的關係,為他爭取到了第一份實習。

他那時緊緊抱著我,眼睛亮得像有星星。

“可心,你就是我的一切。等我將來發達了,一定讓你成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我信了。

畫麵一轉,是他的公司初創時期。

我放棄了出國深造的機會,成了他公司的第一個員工,身兼財務、行政、項目經理數職,陪他熬過無數個通宵。

我們一起吃著泡麵,在他那間小小的辦公室裏,規劃著公司的藍圖。

然後,白言出現了。

一個他出差偶遇的,資質平平的女大學生,清純、柔弱,看他的眼神裏充滿了崇拜。

據說,是幫了他的大忙,雖然,我一直都不清楚,她能幫他什麼。

她來公司實習,什麼都不會,隻會眨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怯生生地說,“聿安哥哥,這個我不會,你可以教教我嗎?”

沈聿安第一次為了別的女人對我提出要求。

“可心,白言她剛來,什麼都不懂,你多帶帶她。她不像你,從小什麼都有,她很可憐的。”

我試圖教她,可她卻用一種夾雜著嫉妒和不屑的眼神看著我。

“可心姐,你好厲害啊,不像我,隻會讀書。不過女孩子太要強了也不好,會給男人壓力的。聿安哥哥就經常說,在你麵前他感覺很累。”

那一刻,我第一次感覺到了背叛的寒意。

我關掉視頻,胸口悶得發慌。

這些回憶,曾是我最珍貴的寶藏,如今卻成了插在我心口的利刃。

就在這時,屏幕上,沈聿安的手機亮了。

是白言發來的短信。

我通過技術手段,將內容同步到了我的屏幕上。

“聿安,我今天回我們以前的家收拾東西,不小心找到了可心姐姐的一樣東西。我想......可能是她的日記。”

沈聿安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神色激動。

日記?

喬可心的日記裏,會寫些什麼?

他幾乎是立刻就想衝出墓地,去找白言,去奪走那本日記。

可他剛邁出一步,手腕上的監控手環就發出了刺耳的警報聲。

“警告!警告!用戶離開指定範圍,計時將中斷!”

江律師的團隊人員如幽靈般出現,麵無表情地攔在他麵前,“沈先生,請您冷靜。一旦離開,協議自動作廢。”

沈聿安的腳步,硬生生釘在原地。

他回頭看了一眼我的墓碑,又看了看手機,臉上是前所未有的掙紮與焦灼。

我冷眼看著。

沈聿安,你的貪婪和你的好奇心,哪一個會贏?

這時,我的助理小陳敲門進來,手裏捧著一個精致的絲絨盒子。

“喬總,按您的吩咐,東西準備好了。”

我點點頭,拿起盒子,對著攝像頭,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去吧,把這個‘驚喜’,送給我的好丈夫。”

“告訴他,這或許能幫他......找到那份失去的‘誠意’。”

03

那個小小的絲絨盒子,被專人送到了沈聿安麵前。

他狐疑地接過來,打開。

裏麵躺著的,不是什麼價值連城的寶貝,而是一台很舊連外殼都有些掉漆的藍色MP3。

是我送給他的第一個生日禮物,花了我攢了三個月的零花錢。

沈聿安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恍惚。

他大概是想起了什麼,但那點懷念,很快就被不耐煩取代。

“這算什麼?喬可心又在耍什麼花招?”他粗暴地把MP3拿出來,看到上麵還連著一副同樣舊的耳機。

他煩躁地戴上耳機,按下了播放鍵。

一段有些嘈雜的錄音,流淌出來。

“沈聿安,你這個窮鬼,還想追我們院花?撒泡尿照照自己吧!”

“就是,看他那身地攤貨,惡心死了!”

“可心,別理他,我們走!”

是我大學室友的聲音。

緊接著,是年輕的沈聿安那清朗又固執的聲音,“我沒有錢,但我對可心的心是真的。總有一天,我會讓她過上好日子。”

然後,是我清脆的聲音,帶著少女的嬌憨,“你們不許欺負他!我就是喜歡他,不管他有錢沒錢!”

錄音裏,年輕的沈聿安笑了,那笑聲幹淨得沒有一絲雜質。

監控屏幕上,沈聿安的身體僵住了。

他的手,不自覺地撫上那台MP3,臉上的暴戾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複雜到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溫柔。

我看著他,心裏毫無波瀾。

沈聿安,你懷念的,不是我,而是那個時候一無所有,卻擁有全世界的你自己。

而我,就是你的全世界。

可惜,你的世界,後來變得太大了。

大到可以裝下名利,裝下欲望,裝下另一個女人。

錄音還在繼續。

甜蜜的過往一幕幕閃過,然後,畫風突變。

一個尖銳又做作的女聲響了起來,是白言。

“哎呀,李姐,你別這麼說嘛。可心姐她也不是故意的,她隻是......隻是太愛聿安哥哥了,所以看誰都像是情敵。”

這是在我公司年會上,白言“不小心”將一杯紅酒潑在我白色禮服上後,對著眾人說的話。

當時,我作為總裁夫人,穿著高定禮服,卻被一個實習生弄得狼狽不堪。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還沒開口,沈聿安就皺著眉,拉住了我的手。

他沒有責備白言,反而對我低聲說,“可心,算了。她不是故意的,你別嚇著她。趕緊去換件衣服,別在這裏丟人。”

“丟人?”我看著他,不敢相信這兩個字會從他嘴裏說出來。

他為了維護另一個女人,說我丟人。

錄音裏,我當時的聲音冷得像冰,“沈聿安,你再說一遍?”

“你鬧夠了沒?”他的聲音裏滿是厭煩,“多大點事,非要鬧得這麼難看?白言都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回家去,別在這給我搗亂!”

錄音到這裏,戛然而止。

我看到屏幕裏的沈聿安,臉色煞白。

他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那耳光不是我打的,是他自己。

他終於想起來了。

想起了他是如何一步步,將我的愛與尊重,踩在腳下的。

他摘下耳機,失魂落魄地看著我的墓碑。

嘴唇翕動,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直播間的彈幕,第一次出現了短暫的靜止。

隨後,是鋪天蓋地的憤怒。

“我靠!這對狗男女!錄音是真的嗎?”

“潑了紅酒還裝白蓮花,說人家嚇著她?這綠茶味都快溢出屏幕了!”

“沈聿安渣男!為了小三這麼說自己老婆?他老婆當時該多難堪啊!”

“誠意值-10%!係統都聽不下去了!”

我看著那個負數,笑了。

這套係統,果然沒讓我失望。

沈聿安也看到了。

他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幹二淨。

他開始怕了。

不是怕失去錢,而是怕回憶起,他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又響了。

還是白言。

這一次,她沒有發短信,而是直接打來了視頻電話。

沈聿安下意識想掛斷,但手指卻頓住了。

他接通了。

屏幕上露出白言那張哭得梨花帶雨的臉。

“聿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給你打電話的。我......我隻是太想你了。你一個人在那裏,一定很辛苦吧?”

“你別聽網上的人胡說,也別被......別被姐姐留下的東西影響了,她肯定是因為恨你,才想方設法的要讓你痛苦......”

她一邊說,一邊用那雙“純潔”的大眼睛看著他,充滿了“心疼”和“理解”。

沈聿安看著她,沒有說話。

他的眼神很複雜。

白言沒得到回應,咬了咬唇,忽然,她像是下了什麼決心。

她將鏡頭一轉,對準了一張桌子。

桌子上,放著一個被砸得粉碎的相框。

相框裏,是我和沈聿安唯一的合照。

04

“聿安,你別怪我。”

白言的聲音帶著哭腔,通過電流傳來,顯得格外楚楚可憐。

“我看到這張照片,就想起可心姐姐以前是怎麼對我的......我一時沒控製住......我知道我不該這樣,這是你們的回憶,可我真的太難受了......”

她的話,精準地捅進沈聿安此刻最脆弱的神經。

那張合照,是在我們公司上市那天拍的。

我穿著簡單的白襯衫,他穿著西裝,我們身後,是交易所巨大的紅色LOGO。

照片上的我們,笑得那麼開心,眼裏都是對未來的憧憬。

而現在,它碎了。

被他放在心尖上的女人,親手砸碎了。

我看著監控屏幕裏沈聿安的臉,他的肌肉在抽動,下頜線繃得死緊。

我以為他會爆發,會對著白言怒吼。

但他沒有。

他隻是沉默地看著屏幕裏那一片狼藉,眼神一點點暗下去,最後歸於死寂。

“我知道了。”

良久,他吐出這幾個字,然後直接掛斷了視頻。

沒有安慰,沒有指責。

那是一種比憤怒更可怕的平靜。

他緩緩蹲下身,將那台廉價的MP3,放回了絲絨盒子裏。

然後,他抬起頭,重新看向我的墓碑。

這一次,他的眼神裏,沒有了恨,沒有了不甘,隻有一片無邊無際的空洞和悔恨。

他好像終於明白了,她砸碎的,不僅僅是一個相框。

她砸碎的,是他和我,曾經擁有過的一切。

“可心......對不起。”

一滴眼淚,毫無預兆地,從他通紅的眼眶裏滾落,砸在滿是塵土的地麵上,留下一個深色的印記。

緊接著,第二滴,第三滴......

他不再壓抑,不再偽裝,在我冰冷的墓碑前,嚎啕大哭。

那哭聲,撕心裂肺,充滿了無盡的悔恨和痛苦。

【直播間】

“臥槽!哭了!真的哭了!”

“這哭聲,聽得我心都碎了......感覺不像是演的。”

“誠意值!快看誠意值!”

我將目光移向直播畫麵的一角。

那個一直顯示著負數或者零的誠意值,此刻正像瘋了一樣向上狂飆。

10%......30%......50%......

最終,它停在了61%。

及格了。

沈聿安,恭喜你,終於流下了第一滴真誠的眼淚。

但這遠遠不夠。

我要的,不是你的眼淚。

我要你用剩下九十多天的時間,去一遍遍回憶,你是如何親手埋葬了你引以為傲的愛情。

我正冷漠地欣賞著他的崩潰,別墅的門鈴忽然響了。

我的私人助理林姐走過來說,“喬總,有位自稱是您舊識的顧先生求見。”

顧先生?

我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

顧辭。

我父親世交的兒子,也是我名義上的“未婚夫”。

這場假死大戲,他是為數不多的知情者之一。

“讓他進來。”

很快,一個身穿黑色風衣,身形挺拔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麵容英俊,氣質沉穩。

他看到我安然無恙地坐在沙發上,緊繃的表情才鬆懈下來。

“你啊,真是要把我嚇死。”他走到我身邊,無奈地歎了口氣,“鬧夠了沒有?跟我回家。”

“還沒。”我搖搖頭,指了指屏幕上哭得撕心裂肺的沈聿安,“好戲才剛開場。”

順著我的手指看過去,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就是為了這麼個東西,你把自己折騰成這樣?”

“不。”我糾正他,“是為了我自己,我要拿回屬於我的東西,比如尊嚴。”

顧辭沉默片刻,不再勸我。

他隻是脫下風衣,披在我身上,輕聲說,“別看了,傷眼睛。我帶你去個地方。”

他拉著我,離開了這間令人窒息的監控室。

而此刻,墓地裏。

沈聿安的哭聲漸漸停了。

他像是被抽幹了所有力氣,癱坐在地。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緩緩停在了墓園的入口處。

車門打開,一個穿著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的男人,撐著一把黑傘,從車上走了下來。

他步伐穩健,徑直朝著我的墓碑走來。

他的出現,立刻引起了直播間所有人的注意。

“這人誰啊?好大的氣場!”

“看這車,看這穿著,非富即貴啊!”

“他也是來哭喪的?怎麼感覺......他看沈聿安的眼神,像在看一坨垃圾?”

男人沒有理會跪在地上的沈聿安,隻是將手裏的一束白色馬蹄蓮,輕輕放在我的墓碑前。

他修長的手指拂過冰冷的石碑上我的名字,動作輕柔。

“可心。”他開口,聲音低沉而磁性,帶著濃濃的痛惜。

“我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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