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天下午，我在房間裏整理ppt，公公端著一盤切好的蘋果走進來。

“小雨，吃點蘋果，爸特意挑的，甜得很。”

他坐在我旁邊，看著我。

“工作那麼辛苦，眼睛疼不疼？”

我接過盤子，剛要回答，公公突然捂住胸口。

“爸，您怎麼了？”

我趕緊扶住他，他的臉色越來越白。

“胸口悶......喘不上氣......”

我嚇壞了，趕緊打了120。

醫院裏，郭浩愷和郭寧都趕來了。

醫生拿著檢查單，表情凝重：

“患者的情況不太樂觀，肺部有陰影，初步判斷是肺癌。”

我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醫生，會不會弄錯了？我爸平時身體挺好的。”

“我們會再做進一步檢查確認，但從目前的片子看，情況確實不容樂觀。”

醫生摘下眼鏡，“你們做好心理準備。”

“......”

晚上，公公醒了。

“怎麼了？”看到我們圍在床邊，他聲音虛弱的開口，“怎麼都這麼嚴肅？”

仿佛明白了什麼，公公苦笑一聲：

“爸的病很嚴重，對不對？”

見我們都不說話，他點點頭：

“爸心裏有數，這段時間總感覺不對勁。”

“早就該想到的，爸這把年紀了，也該走了。”

“爸！”我上前拉住公公，“您別這麼說，醫生說不確定，還要進一步檢查的。”

公公搖搖頭，拉著我和郭浩愷的手。

“小雨啊，爸這輩子最感激的就是遇到你。”

“從你嫁進來的第一天，爸就把你當親閨女看。”

“浩愷，你要好好對小雨，她為了這個家付出太多了......”

然後她看向小姑子，眼裏滿是不舍。

“爸這輩子唯一的遺憾，就是你......你還沒結婚，連個家都沒有......”

“爸沒用啊，這麼多年也沒給你們攢下什麼錢，幫不了你們兄妹倆什麼忙。”

“浩愷結婚的時候，家裏那點積蓄全拿出來了。”

“寧寧啊，爸對不起你，什麼都給不了你。”

“爸最大的心願，就是在閉眼前，能看到你有套房子，成家的時候也會更有底氣一點......”

郭寧低著頭，肩膀在抖。

公公看向我和郭浩愷，眼神裏含著我看不懂的陌生情緒：

“爸不怕死，爸就是......放心不下啊......”

郭浩愷深深吸了口氣。

他沉默了很久，開口時聲音沙啞：

“爸，寧寧的房子，我們來解決。”

他轉頭看向我，眼中滿是歉意：

“書雨，你的那套婚前房......要不先過戶給寧寧結婚用吧。”

我看著他，看著病床上的公公，看著低著頭的郭寧。

【再偽造一份絕症診斷書，告訴她，你唯一的願望就是看到小女兒有套自己的房子。】

【心軟的女人，為了你這個好公公，什麼都會答應。】

一股涼意從腳底升起，蔓延到全身。

“書雨？”郭浩愷輕喊我。

“我......我考慮一下。”

我站起身，聲音發抖，“爸，您好好休息，我先回去給您拿些生活用品。”

回到家，坐在沙發上，腦子裏亂成一團。

良久後，手機響了。

是郭浩愷發來的消息：

【等我們回來，老婆，相信我。】

晚上，郭浩愷回來一看到我，立刻大步過來。

“老婆。”

我沒應聲。

他伸手想握我的手，被我躲開了。

“老婆，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郭浩愷深吸一口氣，突然緊緊抱住我，“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我心裏咯噔一下。

郭寧也進來關上門，歎了口氣，接過話。

“嫂子，爸其實根本沒有癌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