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南橋怔了怔,抬眼看向人群裏紅著眼圈的許月梨,瞬間明白了怎麼回事,語氣帶著幾分嘲弄:
“她丟了東西,憑什麼來問我?我又不是警察,沒法幫你們斷案。”
許闊聞言,冷笑一聲:“你少在這裏裝糊塗!這個家裏,就你天天嫉妒月梨,不是你偷的,還能是誰?”
許南橋的心猛地一沉,親哥的話像一把鈍刀,割得她生疼。
可還沒等她反駁,陳從簡的聲音就接了上來:
“南橋,別鬧了,趕緊把項鏈還給月梨,免得大家都難看。”
他話音剛落,許月梨適時地啜泣起來:
“姐姐,那項鏈是爸爸送我的成人禮,對我很重要......你要是喜歡,我可以讓爸爸再給你買一條,你把我的還給我好不好?”
看著眼前這一唱一和的架勢,許南橋隻覺得諷刺。
親哥咄咄逼人,未婚夫不分青紅皂白,還有許月梨的假惺惺......
這個她曾努力想要融入的家,其實從始至終都沒把她當家人。
她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地說:
“我再說一遍,我沒偷,沒有就是沒有。”
可許闊根本不信,直接推開許南橋,衝進房間就開始翻找。
很快衣櫃被拉開,書本被扔得滿地都是,連枕頭套都被翻了出來,可始終沒見到項鏈的影子。
直到許闊的手停在書桌抽屜裏,猛地抽出一疊紙——
那是許南橋寫的文章,稿紙上還留著修改的痕跡。
許闊掃了幾眼,突然像抓住了把柄似的大喊起來:
“這不是月梨上次參加作文比賽的稿子嗎?許南橋,你自己寫不出來,還偷偷摘抄月梨的,你是不是虐戀她啊?”
許月梨的臉瞬間白了,因為那文章,是她用換運係統抄襲許南橋的。
陳從簡聽到“抄襲”,眉頭下意識地皺起,走過去拿起稿子,目光卻落在右下角的落筆日期上。
這日期,竟然比許月梨當初提交比賽的日期,整整早了半個月。
陳從簡心裏不禁升起疑惑,一個念頭忽然冒出。
難道......許南橋才是這篇文章的原作者?
不過這念頭剛冒出來,就被他強行壓了下去。
許南橋那麼愚笨,怎麼可能寫出這麼好的文章?
一定是他她故意抄了月梨的稿子,還提前寫了日期騙人。
陳從簡這樣想著,把稿子扔回許南橋麵前,語氣裏的失望更重:
“南橋,就算你不喜歡月梨,也不該做這種抄襲的事,趕緊給月梨道歉,然後再把項鏈還給月梨!”
許南橋望著陳從簡,恍惚間,似乎看到小時候他握著她的手,說要一輩子對她好的模樣。
她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
“項鏈不是我偷的,文章我也沒抄,莫須有的罪名,我絕不道歉。”
陳從簡臉色驟沉,揚手叫來保鏢:
“關地下室,禁閉。”
許南橋被保鏢架著,扔到了地下室。
門“哢嗒”落鎖的瞬間,許南橋感到眼前忽然暗了,一陣恐懼感湧了上來。
她有幽閉恐懼症。
十三歲那年為了取得鋼琴大賽好成績,她把自己鎖在小琴房裏苦練,結果門鎖被許月梨惡意破壞。
整整七天,她被關在幽暗的琴房裏,不吃不喝,度秒如年。
從那以後,密閉的黑屋子就是她的噩夢,可這些......陳從簡明明都知道。
入夜,地下室黑暗裹挾著寒意,像無數細小的蟲子,鑽進許南橋的衣領。
她蜷縮在牆角,額角冷汗直冒。
昏沉之間,她默默地想。
還有六天,等奶奶的轉院手續辦理妥當,她就可以永遠離開這裏了。
到時候,做一隻無憂無慮的海鳥......天高海闊,任她翱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