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成婚前夜,北齊鐵騎再度踏破大央邊境的烽煙。
替嫁的女子被粗暴地擲在我麵前時,秦牧正站在廊下。
他左頰一道新鮮的擦傷滲著血珠,將本就深邃的眼窩襯得愈發陰鷙,
宛如剛從屍山血海裏拖回來的羅刹。
他垂眸看我,眼底火光明明滅滅,
喉間滾出的話語帶著沙場未散的寒氣,
"還請殿下,隨本王回北齊和親。"
......
秦牧的吻,與初見時如出一轍,
蠻橫、霸道,帶著不容抗拒的侵略性。
濕熱的氣息裹挾著硝煙餘味壓下來,齒尖偶爾擦過下唇,
故意留下細碎的刺痛,卻又在下一秒被輾轉的溫柔細細撫平。
後背抵著微涼的床板,身上薄衫早已被他胡亂扯開,
布料褶皺著,像被狂風揉亂的流雲。
褪去我衣物的手卻異常輕柔,仿佛對待稀世珍寶。
指腹帶著常年握槍的薄繭,劃過鎖骨時特意放輕了力道,
似怕驚擾了棲息在那裏的蝴蝶。
掌心的溫度順著肌膚滲入,激起細密的戰栗,如春潮漫過沉睡的堤岸。
錦被在掙紮中滑落到腳踝,
呼吸混著窗外漏進來的月光,在耳後織成一張粘稠的網。
能清晰感受到他急促的心跳,隔著皮肉傳來擂鼓般的震動,
與落在肩窩的吻形成奇妙的呼應。
那吻起初帶著掠奪的凶狠,漸漸卻洇出笨拙的珍視,
像暴雨衝刷後的泥土,終於露出底下藏著的柔軟。
他突然扳過我的臉,鼻尖相撞的銳痛尚未消散,
唇齒相觸的瞬間,所有尖銳都化作綿密的糾纏。
我抬手揪住他散落在額前的發絲,指節因用力泛白,
卻在觸到他頸後溫熱的皮膚時,不自覺放緩了力道。
床榻發出輕微的吱呀聲,
在寂靜的夜裏漾開圈圈漣漪,像投入湖心的石子,
攪亂了所有清醒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