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消毒水的味道刺得人眼睛發酸，我坐在ICU外的長椅上，

監護儀的滴答聲從門後透出來。

醫生剛才找我談話時，

他說：“沈小姐，你父親的情況很不穩定，你要做好準備。”?

我當時攥著銀行卡的手指發抖，沈家的賬戶早就被凍結了。

突然我想起顧宸在宴會廳說的那句話，

原來他早就知道。

手機在口袋裏震動起來，

屏幕亮著，是個陌生號碼。?

我劃開接聽鍵，那邊傳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帶著幾分不耐煩：

“顧總讓我跟你說，沈家欠顧氏集團的三千萬，三天內必須還上，還有你家那套老房子......”?

我愣了愣，

才想起去年爸爸說公司資金周轉不開，找顧宸借了筆錢，

當時顧宸笑著說“都是一家人，還談什麼借”。?

“我爸爸還在ICU，能不能寬限幾天？”我的聲音發啞。?

“寬限？”男人嗤笑一聲，

“沈小姐，顧總下周就要和雲小姐訂婚了，沒空跟你耗著。”?

顧宸和雲倩，要訂婚了？

一個是我愛了五年的人，一個是我曾經當作妹妹的人，

他們在我家破人亡的時候，卻忙著籌備婚禮。?

我掛了電話，雙手抱住頭，肩膀控製不住地發抖。?

周圍來來往往的人，都像隔著一層霧，模糊不清。

不知道過了多久，長椅的另一端傳來一陣響動。?

我抬頭，

看見一個男人站在那裏，手裏拿著信封，遞到我麵前：

“沈小姐，這是沈總之前讓我交給你的，他說如果有一天他出事了，就讓你打開看看。”?

男人的聲音很沉，我認出他是爸爸的助理，張叔。

以前我總跟著爸爸去公司，他還經常給我帶糖吃，

現在他的眼睛紅紅的。?

我接過信封，

“張叔，我爸爸他......”我話沒說完，眼淚就掉了下來。?

張叔歎了口氣，拍了拍我的肩膀：

“沈小姐，你要撐住。沈總早就料到顧宸會動手，你看看就知道了。”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U盤，

“我還有事要處理，先走了，你自己多保重。”?

我拆開信封，上麵是爸爸的字跡，

“爸爸對不起你，沒能保護好你和媽媽。“

”當年你媽媽的火災，不是意外，“

”但是我希望我的寶貝能夠忘了這一切。好好生活”?

”如果寶貝你遇到困難，去找一個叫陸衍的人，他會幫你。“

我看著那張紙，

手一抖，紙張掉在了地上。

我一直以為媽媽的死是意外，是電線老化引起的火災，

我蹲在地上，撿起那張紙，

眼淚砸在字上，暈開一小片墨跡。

我想起媽媽離開的那天，我抱著她的照片哭了一整晚，

爸爸坐在我身邊，一句話也沒說，隻是不停地抽煙。?

我把紙疊好，放進信封裏，

又拿起那個U盤，緊緊攥在手心。

U盤很涼，卻讓我混亂的心，一點點平靜下來。?

監護儀的滴答聲又傳了過來，

爸爸還在ICU裏等著我，媽媽的冤屈還沒洗清，

我不能倒下，

絕對不能。?

我站起身，擦了擦臉上的眼淚。

我走到長椅邊，撿起手機，撥通了那個陌生號碼。?

“三千萬，我會還。”我的聲音很平靜，

“但我有個條件，我要見顧宸一麵。”?

電話那頭的男人愣了一下，過了幾秒才說：“我跟顧總說一聲，等他回複。”?

掛了電話，我看著ICU的門，心裏默默說：

“爸爸，媽媽，你們放心，我一定會讓該受到懲罰的人付出代價。”?

就在這時，手機又震動了，是一條短信，

發件人是顧宸。?

短信內容很短，隻有一句話：

“明天下午三點，顧氏集團頂樓，我等你。”?

我看著那條短信，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