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披上頭紗。
祁思敬的特殊狀況,讓這場婚禮辦得格外寒酸。
接親的車隊隻有寥寥幾輛車,道路上車行駛得極慢,連道路兩邊的竊竊私語聲都可以聽得清楚。
“這不是林家二小姐嗎?她姐姐當年就死在祁家,她怎麼還往火坑裏跳?”
“說不定是圖祁家的錢呢,總有些不信邪的人想試試運氣。”
“林法醫那麼好的人,行善積德一輩子,到老了還要經曆白發人送黑發人,以後怕是連個養老送終的都沒有。”
“哼,說不定就是個白眼狼,離她遠點,省得惹一身晦氣!”
婚車抵達祁家大宅,司機一臉嫌棄地打開車門:
“林小姐,我任務完成了,您多保重。這婚事是您自己求來的,要是出了什麼事,可別怨我。”
說完,他便迅速駕車離開了。
我轉身回望圍在四周指指點點的路人,在人群中看到了父親。
他站在那裏,麵無表情地,眼神中卻是複雜的情緒。
我心中的疑惑愈發強烈,祁家到底藏著怎樣的秘密,能讓父親寧願犧牲兩個女兒,也要替他們遮掩?
我定了定神,邁步走向祁家的大門。
踏入祁家的瞬間,一股壓抑的氣息撲麵而來。
豪宅內部裝修奢華,處處彰顯著富貴,卻彌漫著一股難以言說的冷清。
牆上掛著的裝飾畫色調暗沉,水晶吊燈散發出的光都顯得冰冷。
來往的傭人們神色匆匆,看向我的眼神中滿是憐憫與恐懼,仿佛我已經是個死人。
唯有祁夫人熱情得過分,她快步迎上來,緊緊握住我的手,眼眶泛紅:
“好孩子,真是委屈你了。祁家現在被流言蜚語包圍,你還願意嫁過來,這份情義我們都記在心裏。”
“媽保證,隻要你和思敬好好過日子,以後祁家的一切都是你們的!”
我在心裏冷笑,三位新娘都沒能逃過厄運,祁夫人現在和我這番話,還真是虛偽的可笑。
我禮貌性地回應了幾句,便跟著一旁的女仆前往婚房。
一進房間,女仆就匆匆離開了。
我摘下頭紗,開始仔細打量搜尋這個房間。
不知為何,雖然是第一次來,但我卻感覺一切都莫名的熟悉,仿佛自己曾經來過這裏。
內心的不安蔓延,一個念頭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
姐姐和其他新娘的死,父親絕對脫不了幹係。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幾個女仆的小聲議論。
“你說這次這個能撐多久?”
“我看撐不過半小時,不過她看著挺健壯的,說不定比她姐姐強點。”
“她姐姐也真可憐,臨死前還一直念叨著妹妹,希望她能平安幸福,沒想到姐妹倆都要栽在這兒。”
聽到姐姐的名字,我的心猛地一顫,剛想出去問清楚,房門卻“砰”的一聲關上了。
房間陷入黑暗,隻有床頭的小夜燈散發著微弱的光,在牆上投下偌大的影子。
我伸手摸向包裏藏著的水果刀,神經緊繃到了極點。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妍妍。”
我猛地轉身,隻見祁思敬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我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