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清晨,
司機遞來披肩,我接過搭在肩上,手指無意識摩挲著麵料。
我靠在椅背上,掏出手機翻出私人偵探的聯係方式,
指尖懸在屏幕上頓了頓,還是按了撥通鍵。
“蘇小姐,您要的照片我整理好了,剛發您郵箱。”偵探的聲音帶著點小心翼翼,
“還有件事,上周岑總說去私人醫院體檢那天,其實沒進體檢中心,而是去了隔壁的嘉寧婦產中心。”
婦產中心?
我心裏“咯噔”一下,手指飛快點開郵箱。
附件裏的照片很清晰。
岑亦舟替一個孕婦裝的女人拉開車門。
那女人我好像在哪見過。
哦,是上次岑氏年會,跟著來的那個女人,
當時岑亦舟還介紹說“這是星瀚的項目總監,很有能力”。
原來她就是溫若寧。
我捏著手機的手不自覺收緊,屏幕邊緣硌得掌心發疼。
所謂的“體檢”,原來是陪懷孕的情人做產檢?
這戲演得也太足了吧!
“去老夫人別墅。”我對司機說,聲音有點發緊。
這事必須讓老夫人知道,她不是想護著岑亦舟嗎?
那就讓她看看,她護的人到底在做什麼。
再次敲開老夫人書房門時,她正對著協議發呆。
看到我進來,她明顯愣了一下,趕緊把協議往抽屜裏塞:
“清沅?你怎麼回來了?是不是還有事沒說......”
“媽,您看這個。”我把手機遞過去,調出那張產檢照片,
“上周亦舟說去私人醫院體檢,結果去了婦產中心。”
老夫人的目光落在照片上,先是瞳孔一縮,接著手指抖得厲害,手機差點從手裏滑下去。
她抬頭看我,聲音發顫:
“產、產檢?什麼孩子?亦舟他......”
“您前兩個月不是發現他給溫若寧轉錢了嗎?”我拉了把椅子坐下,看著她瞬間慘白的臉,
“您當時隻罵他‘不懂輕重’,沒問過錢的用途?沒好奇過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老夫人沒說話,
手指反複劃著照片裏的孕婦裝,突然重重拍了下桌子,
“造孽!這是要毀了岑家基業啊!”她癱坐在椅子上,雙手撐著額頭,聲音裏帶著哭腔,
“岑家就這一個繼承人,他要是鬧出私生子,股東們怎麼看?你家那邊怎麼交代?!”
我心口發緊,像被什麼東西堵著,悶得慌。
但我不能失態,隻能拿出紙巾遞過去:
“媽,現在說這些沒用。我隻問您,這事您打算怎麼處理?是幫他繼續瞞,還是跟我一起查清楚?”
老夫人接過紙巾,擦了擦眼角,好半天才開口:
“清沅,算媽求你,先別聲張。等亦舟從海外回來,我讓他把這事解決了,溫若寧那邊......我讓人打發她走。”
“打發走?”我笑了笑,語氣裏帶點自嘲,
“媽,她都懷了岑家的孩子,哪是‘打發走’就能解決的?“
”萬一她拿著孩子要名分,要股份,您怎麼辦?”
老夫人被我問住了,張了張嘴沒說出話。
書房裏靜得能聽到窗外落葉的聲音,氣氛沉得讓人喘不過氣。
我站起身,“媽,我不逼您。您要是想護著他,就別攔著我。”
說完我轉身往外走,走到門口時,老夫人突然叫住我:
“清沅,別讓蘇家知道,好不好?兩家合作不能黃......”
我沒回頭,隻揮了揮手,算是回應。
坐上車,我給沈知意發了條微信:
“有空嗎?出來聊聊,急事。”
她秒回:
“剛好在你陪嫁別墅附近做美容,我現在過去,給你帶杯冰美式?”
“要雙倍濃縮的。”
我回了個“OK”的表情,靠在椅背上閉上眼。
沈知意是傳媒大亨沈家的千金,跟我從小一起長大,性子潑辣。
半小時後,沈知意聽完我的話,直接把杯子往桌上一放。
“靠北!岑亦舟這狗男人也太渣了吧!一邊跟你裝恩愛夫妻,一邊偷偷養小三還讓人家懷孕?“
”還挪用公款買房子?這要是爆出去......”
“你小聲點。”我拉了拉她的胳膊,把記錄、照片還有老夫人的反應都跟她說了,
“我現在需要查溫若寧的背景,還有岑亦舟的賬戶流水。”
沈知意掏出手機,指尖飛快地打字,嘴裏還念叨著:
“害,你放心,三天內給你,就算她大學在哪個食堂打飯,我都給你查出來!”
她頓了頓,抬頭看著我,語氣軟了點:
“清沅,你別太難受。這種男人不值得,離婚!”
我拿起冰美式喝了一口,苦得我皺了皺眉,心裏的悶卻散了點:
“我知道。但我不能就這麼算了,我要查清楚,為自己討回公道。”
沈知意拍了拍我的肩:
“行!我跟你一起幹!對了,你最近別讓岑亦舟察覺異常,免得他轉移資產。裝也得裝得像點。”
我點頭:
“我知道,明天岑氏和蘇家有個聯合慈善活動,我會去的。”
第二天的慈善活動上,
我穿著高定禮服,挽著蘇家代表的胳膊,跟各路企業家寒暄,臉上掛著標準的微笑。
岑老夫人也來了,穿著一身暗紅色旗袍,坐在主位上,時不時用眼神示意我。
我假裝沒看見,跟沈知意站在角落聊天。
她偷偷指了指不遠處的岑氏股東:
“你看王總他們,估計也聞到點風聲了,剛才還跟我打聽呢。”
“讓他們猜去。”我端著香檳,輕輕抿了一口,
“等證據齊了,我會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活動快結束時,老夫人走過來,拉著我的手,聲音壓得很低:
“清沅,亦舟下周就回來了,並購案據說談得很順利。你再等等好不好?”
我看著她眼底的紅血絲,心裏沒什麼波瀾,隻輕輕抽回手:
“媽,等他回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