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寒意從心底湧起,我抗拒地想要推開他,可他卻不顧我顫抖的身體,粗暴地撕碎了我最後的防線。
房間裏光線昏暗,床頭的台燈散發著微弱的光,他冷漠的臉倒映在我麻木流淚的眼中。
我無法否認,我曾深愛著陳暮予。
他曾是那個在我年少時光裏,如星辰般耀眼的學長,是我不顧一切,甚至跪在父母麵前三天三夜,也要嫁給他的意中人。
但我也無法不恨他。他用婚姻將我騙入這場複仇的棋局,親手將我全家推向深淵,讓我的父母深陷牢獄之災,最終在獄中自殺。
他將我囚禁在這豪宅之中,整整十年,日日夜夜對我羞辱折磨。
我不是沒有想過一死了之。但十年前,在監獄那冰冷的會麵室裏,母親緊緊拉著我的手,淚流滿麵:
“熙悅,媽媽求你,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媽媽等你十年,如果十年後你還是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再放棄也不遲。”
母親用這十年之約,試圖為我留住生的希望。
那個孩子的到來,我曾以為是上天憐憫,是母親給我帶來的曙光。可如今,這份微弱的光,被陳暮予親手掐滅。
如今,距離十年之約,還有五天。
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厚重的窗簾,艱難地灑下幾縷微光。
陳暮予一反常態,沒有如往常那般在激情過後便匆匆離去。他靜靜地坐在床邊,眼神複雜地看著我,仿佛在審視一件毫無價值的物品。
片刻後,他按響了床頭的呼叫鈴,很快,兩個麵容冷漠的女傭走了進來,其中一個手裏還端著一個托盤,上麵放著兩粒藥丸,和一杯清水。
“吃了它。”陳暮予冷冷地開口,聲音沒有一絲溫度,“上次那個孩子,不過是個意外。你自己心裏清楚,你根本不配為我陳家生孩子。”
我心中一陣刺痛,卻無力反駁。我的父親,的確是導致陳氏集團破產的罪魁禍首,
若不是六個月前,陳暮予在父母忌日那天喝得酩酊大醉,意外傳進我的房間,我們也不會有那個意外到來的孩子。
那天晚上,他緊緊地抱著我,淚水浸濕了我的肩膀。
“我爸媽自殺的時候,我弟弟才十歲,親眼目睹父母的離世,精神徹底崩潰。”
“我妹妹,第二天就是她的婚禮,卻因為你父親的算計,被找上門的仇家淩辱,最後絕望自盡。若不是我拚命掙紮,努力保住家族僅存的一點產業,陳家早就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許熙悅,你說,我怎麼能不恨你?”
“可是熙悅......我又該如何麵對這份感情?”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我明白,我們之間的愛恨情仇,早已交織成一張無法解開的網,越纏越緊,讓我們都無法呼吸。
我默默地接過女傭手中的藥杯,那苦澀的味道瞬間在口腔中蔓延開來,一直滲透到心底。我強忍著淚水,將水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