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剛被推出手術室，就收到“貼心”調崗通知。

我離職前做了兩件事。

第一，格式化核心技術。

第二，投簡曆給他死對頭，順帶給他的私人信箱發了幾張身材照。

當峰會的聚光燈打在我身上，我按下遙控器，

“這才叫打臉，學著點。”

......

消毒水的味道還殘留在鼻腔，

我推開了銳科智能的玻璃門。

三個月前被推進手術室時，

沈浩宇握著我的手說，

“等你回來，咱們的‘天穹係統’就能量產了”。

前台遞來工牌。

“蘇晚姐，”

她聲音壓得像蚊子哼，

“行政部前段時間發了通知，您暫時調去數據標注組。”

手機在口袋裏震得發麻，孟佳的消息像連珠炮似的炸開：

【沈浩宇那個鄰家妹妹現在就坐在你辦公室！】

【我剛去茶水間，聽見她跟人事說你麻藥還沒醒透，腦子肯定不如從前靈光了】

【她居然掛著算法總監的工牌！上周部門大會沈浩宇親自宣布的，說你主動讓賢】

【還有更惡心的，她在公司內網發匿名帖。】

【說你手術是裝的，其實是被競品公司挖牆腳失敗才躲起來】

電梯在12樓停下。

曾經屬於我的辦公室門虛掩著，

裏麵傳來柳溪嬌滴滴的聲音：

“浩宇哥，蘇晚姐要是回來不開心怎麼辦呀？我其實不想占她位置的......”

會議室的百葉窗沒拉嚴，沈浩宇的側影陷在光影裏。

他看見我進來時，筆“嗒”地掉在桌麵上。

“晚晚，你氣色好多了。”

他連忙起身，

“坐，我給你看樣東西。”

調崗確認書攤在我麵前，

“數據標注組專員”幾個字被加粗了。

沈浩宇的手指點在簽名欄：

“你手術那陣子天穹係統出了致命bug，全公司都快瘋了。”

他笑了笑，

“多虧柳溪，通宵三天把核心代碼救回來了。董事會那邊催得緊，總監位置總不能空著。”

柳溪端著兩杯咖啡進來。

“蘇晚姐，”

她睫毛上像掛著水珠，

“對不起啊，這我也沒辦法......”

她手機屏幕亮著，某科技論壇的頁麵停留在熱帖。

《扒一扒銳科智能那位拿手術當借口的算法大神》，發帖人的頭像是隻咧嘴笑的貓咪。

我盯著沈浩宇的眼睛，

“必須簽嗎？”

我的聲音有點發飄，

“就當幫我個忙。”

他抓住我的手，

“對外說你主動申請調崗休養，我給你保留年終分紅。等風頭過了，我馬上把你調回來。”

手機又震了，孟佳發來張截圖。

是柳溪的主頁。

畢業院校那欄填著某三本學院，專業是市場營銷。

【她連Python都不會寫！】

【沈浩宇這狗東西把鄰家妹妹硬塞進技術部當總監，你居然還在給他留臉？】

筆尖在紙上戳出個小坑，我看著“蘇晚”兩個字慢慢浮現。

沈浩宇鬆了口氣，把簽好的確認書收進文件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