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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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周年紀念日那天，我還是早早地起了床，

去超市買了牛腩和番茄。

我就是這麼沒出息。

嘴上說著知道了，心裏還抱著一絲的希望。

或許，會早點回來呢？

我燉了一下午的牛腩，香氣飄滿了整個屋子。

這是家的味道，是我和他的味道。

我擺好了碗筷，坐在餐桌前等他。

桌上的菜，從溫熱到徹底冰涼。

他沒有回來。

期間，助理小周給我打了個電話，語氣小心：

“念姐，顧哥今晚有個重要的飯局，

“可能......可能回不去了。他讓我跟您說一聲。”

我握著電話，聽著那邊傳來的笑聲，輕聲說：“好。”

掛掉電話，我站起身，默默地將一桌子菜倒進了垃圾桶。

第二天，我是在沙發上被凍醒的。

顧淮一夜未歸。

打開手機，娛樂頭條的推送彈了出來，

【驚爆！頂流主廚顧淮與美女投資人江映月共度春宵，好事將近？】

配圖是狗仔拍到的，顧淮和江映月在高級日料店門口舉止親密。

江映月在笑，顧淮體貼地為她拉開車門。

照片的背景，是他送我的那輛保時捷。

我的心在這一刻又冷又麻。

直到中午，顧淮才回來。

他很疲憊，但不難看出掩飾不住的興奮。

“念念，搞定了！”他把車鑰匙扔在玄關，

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

“江映月答應了！她不僅會投食光，”

“還要以個人名義投資我的工作室！”

我沒有動，任由他抱著。

“昨晚為什麼不回來？”我問。

他的身體一僵，鬆開我，語氣輕鬆，

“昨晚和江小姐他們團隊聊得太晚了，”

“就在酒店開了個房間。”

“你知道的，喝酒了不能開車。”

他解釋得天衣無縫，

“是嗎？”我看著他，“可我記得，你請了代駕。”

顧淮的臉色立馬沉了下來。

“蘇念，你什麼意思？你在懷疑我？”

他提高了音量，

“我為了誰在外麵拚死拚活地應酬？你十年待在家裏，”

“什麼都不用操心，現在倒開始查我的崗了？”

“我沒有。”我平靜地看著他，

“我隻是在問一個事實。”

“事實就是我昨晚什麼都沒幹！”

他煩躁地扯了扯領帶，

“你能不能成熟一點？別像個怨婦一樣！”

“我和江映月隻是合作關係，這對我們的未來很重要！”

又是我們。

我忽然覺得很累，不想再爭辯。

“好，我知道了。”我轉身想回房間。

“等等。”他叫住我，“下周有個美食嘉年華，我要做一個開場展示，”

“主題是初戀。你這兩天構思一個菜譜出來。”

他用一種命令的的語氣跟我說，

這十年，他已經習慣了。

無論我們之間發生什麼，

他的工作永遠不能被影響。

我沒有回頭，隻是輕輕嗯了一聲。

那個周末，我把自己關在廚房裏。

我想了很久，關於初戀這個主題。

最後，我做了一道甜品，“白雪尋梅”。

那是我對他愛情最初的幻想。

我將詳細的菜譜都寫得清清楚楚，發給了他。

他隻回了一個字：妥。

美食嘉年華那天，現場人很多。

我照例戴著鴨舌帽和口罩，

混在人群的角落裏，看著舞台中央的男人。

顧淮今天穿著一身白色廚師服，

他對著鏡頭娓娓道來：

“今天我要帶給大家的這道菜，名叫‘初戀’。

它的靈感來源於我生命中一位非常重要的女性。”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

我看著他，期待著，也恐懼著。

隻聽他繼續說：“她就像這道甜品一樣，教會了我什麼是愛，”

“也讓我明白了美食的真諦。她就是......江映月小姐。”

他的目光溫柔地望向了評委席。

聚光燈在了江映月身上。

站起身來，向顧淮遙遙舉杯。

全場轟動，閃光燈亮成一片。

【天啊！這是官宣了嗎？！】

【我的CP成真了！太甜了！】

【怪不得顧神能有今天的成就，原來背後有江小姐這樣的女神！】

我站在人群裏，感覺全身的血液凝固了。

他把我寫給他的情書，念給了另一個女人聽。

他把我關於初戀的美好回憶，偷走，

然後冠上了另一個女人的名字。

我看著台上那對璧人接受著所有人的祝福，

悄無聲息地轉身，離開了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