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4.
過了五分鐘,顧流年借口公司有事,匆匆出門。
我拖著病弱的身體跟在他身後,卻看見他在低聲下氣哄著陳月:
“寶寶,你不要生氣啦,我這不是很快就出來了。”
陳月臉色不好,推了一把顧流年:
“你剛剛都那麼對我了,你是不是還愛著那個黃臉婆啊。”
顧流年發狠般咬上陳月的嘴唇,良久才歎氣道:“阿月,祁笙她陪了我那麼久,又剛剛流產,我怎麼忍心再去刺激她。”
我怔怔地愣在原地,站了好久。
久到查房的護士將我拉進了病房。
可是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明明顧流年也曾經給我吐槽公司來了個得要死的秘書,一見麵就跟就把咖啡潑在他的西裝褲上。他讓她把西裝褲洗幹淨就好了,可是秘書脊背挺直:“你們是有錢,但你們不能踐踏我的尊嚴。”
那時的顧流年提起陳月的時候,滿滿都是嫌棄。隻是後來,他在家中提起陳月的次數越來越多,態度也越來越溫柔,甚至語氣中還帶上了一絲寵溺。
他也開始注重生活的細節,陽台上擺滿了他種的花。他偶爾也會給我送各種千奇百怪的娃娃和已經塗好的石膏娃娃,雖然它們確實長得不在我的審美點上,但是我還是很高興地將他們放在櫥窗裏珍藏。
我一直以為是公司同事送得,直到那一日我看到陳月的作話。
陳月寫的書是一本職場霸總文,她是女主,顧流年是男主,而我是那個總裁的惡毒前妻,明明是個黃臉婆,卻還要一直霸占顧流年妻子的位置。
她在作話裏寫她和顧流年的日常。
在我獨自麵對顧流年難纏的父母上,顧流年在陪陳月抓他曾經最討厭的娃娃。
【今天哥哥帶我去抓娃娃了,我抓的娃娃太醜了,所以我全部讓哥哥拿回家送黃臉婆了,聽說黃臉婆很高興。】
在我胃疼到昏倒在家卻打不通顧流年電話的時候,他跑遍了全城,隻為了給被蚊子咬傷的陳月買到各種款式花露水。
在我流產躺在病床的那個夜晚,顧流年帶著陳月去約會,高級餐廳裏擺滿了鮮豔的玫瑰,紅的耀眼。
我徹夜未眠,將所有的作話都看了一遍,直到我看到最新的一條。
【哥哥說要帶我去青海,在日月的經幡下跟我求婚,讓高原見證我盛大的愛意。】
我手指發白,指尖顫抖到攥不住手中的手機,整個人蜷縮在被子裏無聲的哭泣。
用十年的時光澆灌的愛意,在這一刻消失殆盡,胸腔中彌漫起強烈的恨意。
我恨他的背叛,更恨他的隱瞞。
我不能阻止他奔向比我更好的人,可是他不意味著他可以踐踏我的真心。
辜負真心的人,要吞一千根針。
我出院的第三日,顧流年第一次給我打電話。
他的語氣如同往常一樣平淡:“阿笙,我想去青海日月山一趟,為我們未出世的孩子祈福,希望他來生平安順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