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和哥哥把母親送進一家診所。
醫生檢查過後,搖了搖頭。
“傷得太重了,顱內大出血,已經錯過了最佳治療時間。”
“現在就是個活死人,準備後事吧。”
我哥跪在地上,抓著醫生的白大褂哭喊。
“醫生,求求你,救救我媽!求求你了!”
我攥緊拳頭,指甲嵌進肉裏。
腦海裏閃過去年媽媽來看我時,將一雙她親手織的手套塞進我手裏,一邊幫我戴上,一邊掉眼淚。
她總說:
“小澈,山裏冷,別凍著手。”
“等我們攢夠了錢,就在城裏租個大點的房子。”
“把你接過來,再也不讓你一個人了。”
將母親安頓好後,在診所的走廊盡頭,哥哥終於把一切都告訴了我。
隻因為父親在打工的路上,不小心蹭臟了一個女人的裙子。
那個女人叫黎知夏,是顧家大少顧晏辭的未婚妻。
那條裙子價值百萬。
父親當場就嚇傻了,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道歉。
可黎知夏卻笑著,用高跟鞋踩著父親的頭。
“弄臟我的裙子,那你這條賤命就歸我了,好不好呀?”
她沒有當場殺了父親。
而是讓顧晏辭的手下,設了一個局。
他們謊稱有渠道可以高價賣腎,能拿到一大筆錢,正好可以給母親治病。
“爸當時還高興地跟我說,”我哥的聲音哽咽著,“他說,今年收成好,加上賣腎的錢,就能在城裏租個大點的房子,把你接過來了......他到死都想著一家人能團聚......”
父親信了。
他被騙上了手術台,以為隻是賣一個腎。
可那些畜生,摘走了他兩個腎。
父親在痛苦中,流幹了最後一滴血。
他們甚至沒讓父親留下全屍,直接扔進了焚化爐。
母親發現父親失蹤,四處尋找,最後找到了顧家。
她跪在顧家門口,隻求他們告訴她,她的丈夫在哪裏。
回應她的,是黎知夏帶著保鏢的又一輪毒打。
他們打斷了母親的肋骨,最後把她丟在街角。
如果不是哥哥及時找到,母親恐怕早就凍死在了那個夜裏。
“小澈,都是我沒用,我保護不了爸媽......”
我哥抱著頭嘶吼,拳頭砸在牆上,鮮血直流。
我走過去,輕輕握住他還在流血的手。
“哥,不怪你。”
“怪他們,太不是人了。”
“顧晏辭,黎知夏......”
我念著這兩個名字,眼底泛起恨意。
“他們毀了爸媽拚盡全力想給我的未來。”
“毀了我們一家人團聚的念想。”
“那我就要讓他們眼睜睜看著,自己在乎的一切都變成飛灰!”
哥哥抬起頭,眼裏是擔憂。
“可是小澈,顧家勢力太大,我們鬥不過他們......”
“而且你那個能力......萬一傷到自己......”
我搖了搖頭,打斷了他。
“哥,以前我怕,是因為我想好好活著,等爸媽來接我。”
“現在,我不在乎了。”
我看著窗外,說。
“我倒想看看,誰的命,比我更硬。”
哥哥看著我的眼神,沉默許久,終於點了點頭。
“好,小澈,哥陪你!”
“我們該怎麼做?”
我從外婆留下的包袱裏,拿出了一套長裙和一把木梳。
“我要去見顧晏辭。”
“用他們最喜歡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