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醒來時,枕頭上還留著昨晚的淚痕。
蘇母推門進來,手裏拿著一件嶄新的粉色連衣裙:
“蘇雪兒,起床了!”
“今天要去醫院做檢查,快點換上!”
我怯生生地看著那件裙子,小聲說:
“我想穿自己原來那條。”
蘇母不由分說地幫我換上新裙子:
“那條舊的已經被我扔了。”
去醫院的路上,我始終低著頭。
蘇父從後視鏡裏瞪了我一眼:
“抬起頭來,別一副沒出息的樣子。”
醫院裏消毒水的味道讓我想起上次發燒,媽媽背著我跑了好遠去醫院。
她急的滿臉是汗,用手語向醫生解釋我的情況。
醫生給我做了很多檢查,抽血的時候我疼得直哆嗦,但不敢哭出聲。
醫生看著檢查報告說:
“這孩子身體還達不到手術標準,等體重達標我們再評估方案。”
蘇母連忙問:
“還需要多久?什麼時候才能做手術?”
醫生看了看我:
“至少要等孩子身體狀況好一些,現在最重要的是加強營養。”
回家的路上,蘇母難得溫柔:
“雪兒,聽見醫生說的話了嗎?你要好好吃飯,把身體養好。”
就在這時,蘇父的手機響了。
他接起電話,臉色漸漸陰沉:
“什麼?法院傳票?”
蘇母奪過手機,聲音尖利:
“那個啞巴居然敢起訴我們?”
“她憑什麼要回撫養權?”
我坐在一旁,心臟怦怦直跳。
媽媽真的要來接我了!
開庭那天,我緊緊攥著衣角走進法庭。
當看見養母獨自坐在原告席上時,我的眼淚差點湧出來。
她瘦了好多,穿著那件熟悉的舊外套,正急切地望向我。
看見我的瞬間,她的眼睛亮了。
手指飛快地在空中比劃:
“暖暖,媽媽好想你。”
“這些天有沒有好好吃飯?晚上睡得好嗎?”
“他們有沒有傷害你?”
我正要抬手回應,蘇母把我拽到身後:
“法官!請製止她幹擾孩子!”
養母被法警製止,焦急地看著我,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我癡癡地望著她,恨不得立刻撲進她懷裏。
這些天強忍的思念像決堤的洪水,讓我幾乎喘不過氣。
法官的聲音在法庭回蕩:
“原告主張被告虐待兒童,並質疑其親屬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