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淺隻覺得胃部灼燒一般地疼痛,隨口吐了幾口鮮血,踉蹌著摔倒在地。
劇痛自五臟六腑傳來,痛得她渾身直冒冷汗,蜷縮在地上。
失去意識前,秦淺眼睜睜看著謝明嶼抱起駱寧,頭也不回地離開。
這一幕和當初他救自己時的畫麵重疊,她竟有些分不清,為她豁出性命的謝明嶼,是不是眼前這一位。
再次醒過來時,秦淺已在自己房中。
貼身婢女芍藥哭得滿臉是淚,“夫人,您終於醒了,差點嚇死奴婢了!”
秦淺這才知道,她昏迷了三天三夜。
而這三天,謝明嶼從未來看過她,幾乎寸步不離地陪在駱寧身邊。
不僅如此,他還命令所有府醫守在駱寧房中,以備不時之需。
芍藥隻能讓下人去外麵請郎中,為秦淺醫治。
秦淺強忍苦楚,扯出一抹笑,“別哭了,我沒事。”
芍藥抹了抹淚,憤憤不平道:“將軍真是鬼迷心竅,夫人您宅心仁厚,平日裏連我們這些下人都舍不得打罵,怎麼可能會下毒?”
是啊,婢女都知道她的為人,可是枕邊人謝明嶼卻不相信她。
還為了駱寧,親自將砒霜灌入她口中。
曾經將她捧在手心裏疼愛的男人,終究是變得麵目全非了。
秦淺深吸一口氣,越發堅定要離開這裏。
“對了夫人,郎中說您已經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可胎像不穩,讓您務必好好養著。”
“好在,這次中毒沒有傷到胎兒......”
秦淺愣了下,伸手覆在平坦的小腹上,“真的?”
芍藥點頭,“我還沒來得及告訴將軍,這麼大的喜事,還是您自己跟他說比較好。”
秦淺緊抿雙唇,不由地回想起曾經和謝明嶼談論孩子時的場景。
“淺淺,若是你以後生下男孩,以後我便跟他一起保護你。”
“若是女孩,我便保護你們娘倆。”
“總之,隻要是淺淺生的,男孩或者女孩我都喜歡。”
換做從前,秦淺一定會迫不及待將懷孕的消息告訴謝明嶼。
可是如今,她想都沒想便說:“不必告訴他。”
謝明嶼已經變了心,若是知道他懷孕,恐怕會節外生枝。
她要去父留子,帶著這個孩子,永遠地離開他。
次日一早,整個將軍府裏張燈結彩,為娶駱寧做準備。
下人們議論紛紛。
“聽說將軍特地找來九十九位繡娘,日夜趕工,為新夫人做嫁衣!”
“可不是嘛!新夫人是孤兒,將軍擔心她沒有靠山,竟冒死去宮裏求了太後收她為義女!”
......
望著隨處可見的大紅燈籠和彩綢,秦淺心生苦澀。
這景象,竟比一年前迎娶她進門時還要隆重。
謝明嶼口口聲聲說駱寧和她平起平坐,可誰在他心底分量更重,一目了然。
好在,還有四天她就要離開這裏了。
謝明嶼愛誰,都與她無關了。
入夜,秦淺剛睡著不久,便被爭執聲吵醒。
芍藥義憤填膺地說:“夫人才不屑於做這種事,更何況她根本不懂巫蠱之術!”
駱寧的婢女綠萍冷哼道:“整個府裏,隻有你們夫人和我們家將軍不睦,除了她還有誰?”
“總之不是我們夫人做的,上次你們誣陷她下毒,這次又誣陷她用巫毒之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是不是她,搜一下不就知道了?謝將軍下令,務必將罪魁禍首抓出來,你們還愣著幹嘛,趕緊進去給我搜!”
話音剛落,房門就被人踹開。
侍衛們魚貫而入,為首的對秦淺說了聲:“得罪了”,便在房裏翻箱倒櫃。
不久後,一名侍衛從秦淺的狀匣盒裏找出一隻紮滿銀針的布偶,背後寫著駱寧的生辰八字。
秦淺呼吸一頓,“這不是我的東西,我從未見過......”
她的話還沒說完,綠萍就跪倒在她麵前。
“夫人!我家駱將軍和謝將軍情投意合,在戰場上亦是生死相依的戰友,就連當今聖上都感動不已,下旨為他們賜婚。”
“您即便再心生嫉妒,也不該對駱將軍下此狠手啊!”
“駱將軍戰功赫赫,還是太後的義女,今晚這件事若是傳出去,恐怕整個將軍府都會被您連累!”
“住口!”秦淺氣得渾身發抖,“我什麼都沒做,你休想再誣陷我!”
下一秒,謝明嶼冷冽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想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