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有光一屁股坐在我對麵的沙發上,將一份文件拍在我麵前。
“小喬總,說實話,公司食堂雖然免費,但遠不如發錢實在啊!”
“你看隔壁公司,不光有免費食堂,餐補也是照常發放,咱就不能學學人家?”
“其實很多員工都在私底下抱怨,說咱們公司太不人性化了,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哪天大家吃膩了怎麼辦?你還是直接把餐標折成現金,還給大家!”
他特意加重了“還”這個字。
一副說教的態度,將自己放到道德製高點上,完全不把我這個老板放在眼裏。
見我沒有反應,他拿手指重重點著桌上那份文件,自顧自地說道。
“咱們公司食堂餐標是00塊錢每頓,加上下午茶和夜宵,每天劃下來就是1000塊錢。所以公司這個月應該給員工們發30000塊錢餐補。”
“除此之外,之前的也應該按照工作年限補發,比如我吧,在你爸手底下幹了5年,在你這裏又幹了半年,所以公司應該補給我......”
他把手機計算器按的啪啪響,衝我舉起屏幕。
“一共是198萬,加上營養損失費,公司應該賠給我200萬。”
他說完這話,臉不紅氣不喘,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好家夥,他一個月工資才6000塊錢,是怎麼好意思說出200萬這個數字的?
我緊緊攥著拳頭,順著他手指的地方看過去。
那是一份《千人抵製信》。
上麵用最極端的文字聲討我,說我不應該私自建造食堂,把員工們的餐補偷偷往自己口袋裏裝。
還說我鑽了法律的漏洞,如果不及時認錯還錢,就要報警。
文件的最後,是一千多個鮮紅的手印和簽名。
密密麻麻排列在紙上,看的人觸目驚心。
我的心頓時沉入了冰冷的湖底。
一股刺骨的寒意蔓延至我的全身。
下麵的第一個簽名,是王梓涵。
很顯然,是她帶的頭。
這下我明白了,王梓涵下午看我不鬆口,特意找了趙哥這個公司的“老人”。
想用趙哥在公司多年的資曆,嚇退我這個平時連句狠話都不會說的軟骨頭富二代。
我往辦公室外瞥了一眼,果然看見王梓涵領著幾個員工,在窗戶外鬼鬼祟祟地偷聽。
我覺得這一切簡直荒謬可笑!
隔壁是家初創公司,加起來不超過30人,食堂裏最好的情況也隻有三菜一湯。
跟我們公司的一百多個檔口的食堂完全不能比。
他們食堂餐標低,員工們吃的不好,餐補也隻有8塊。
表麵上是雙重福利,實際上員工根本沒得到保障。
我沉著臉看向趙有光。
這個半年前也參與過“請願公司加蓋食堂”的老員工。
一字一句問道。
“200萬?趙有光,你想因為敲詐勒索進監獄嗎?”
“公司食堂的200塊錢餐標是我給你們的福利,不是公司欠你們的。”
沒想到我話還沒說完,王梓涵就衝了進來。
她眼眶通紅,聲音裏帶著哭腔。
“喬總,你不要太過分了!”
“這本來就是我們勞動所得,你憑什麼扣著不給!”
我皺著眉糾正她。
“不。食堂是我自掏腰包花了一百多萬建的,而你們的工資條裏每一項明細都清清楚楚,絕不包括我給你們的這200塊錢餐標福利。”
“還有,對於不利於公司發展的福利,我也可以隨時調整和收回。”
我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我是在警告他們安分守己,踏踏實實工作。
王梓涵捂臉哭著跑走了。
趙有光離開前也陰陽怪氣,說我不如我爸識大體,懂進退。
我沒把他們這出鬧劇當回事,隻是讓人事警告他們,再有下次嚴肅處理。
可我沒想到,很快,他們就給我狠狠上了一課。
這天早晨,助理慌張地跑到我麵前,哆嗦地捏著手機,沉聲道。
“喬總......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