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事關陛下安危,咱們不得不謹慎,還得為王府的名聲考慮啊!”
顧景逸也跟著煽風點火:“是啊父親,倘若當真問心無愧,下大獄又如何?”
“依我看,為證母親清白,不如讓她將所有大刑都受一遍,倘若還不改口,那便真是冤枉的。”
容紀棠嘴角抽了抽。
全都受一遍?還真敢說啊!
雖然不知道那些刑罰都是什麼,可根據她這麼多年看電視劇的經驗,那些東西隻會比電視裏描繪的更加殘酷。
真讓她來,隻怕沒幾下就會要了小命。
顧景逸這個畜生玩意兒,真沒良心。
畜生玩意兒還想再說,嘴剛張開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下意識看向顧祁梟。
隻見顧祁梟目光冰冷,他在戰場殺敵,常年一身戾氣,此刻更是悉數傾瀉,如刀子一般落在顧景逸和江若雲身上,嚇得兩人當即閉上了嘴。
仿佛自己再多說一個字,便會血濺當場。
“母後,兒臣敢用性命擔保,王妃的藥絕無問題。”
顧祁梟收回視線,對皇後拱手:“太醫就在裏頭,待他們出來,真相自會揭曉。”
皇後麵露不悅,顯然沒想到顧祁梟對容紀棠如此維護。
“即便與她的藥無關,可此女治療陛下多日,都不見陛下咳疾好轉,可見她醫術不精,滿口大話。”
“這樣的女子,如何配做你的王妃?”
容紀棠不服氣,剛想為自己辯解,便聽顧祁梟沉聲:“兒臣信她。”
“母後,她是兒臣的妻子,兒臣信她。”
突的,容紀棠的心仿佛被一隻手輕輕撥了一下,跳動驟然加速。
她抬眸,愣愣看向以保護姿態攔在自己麵前的男人,長睫一顫。
快得讓她根本沒來得及捕捉。
容紀棠的膝蓋還跪在地上的金磚上,臉卻先紅了——因為顧祁梟第一時間說了句:“我信她。”
她猛地抬頭,撞進男人的瞳仁裏。顧祁梟擋在容紀棠身前,玄色的朝服垂下一截,沾了他從宮外帶來的細沙。他的脊梁像常年站在邊境的寒鬆,沒帶任何兵器,可圍著來的幾個侍衛卻不敢再近前半步。
“太後,”顧祁梟聲音沒有壓低,卻帶著不容質疑的硬氣,“太醫還在裏頭給棠兒診脈。若是真的棠兒的藥出了問題,兒臣任憑太後處置;可若是有人在藥裏做了手腳,今天的事情,就必須查個水落石出。”
皇後鐵青著臉,手指死死地掐著鳳椅的扶手,鎏金的花紋都快被她按下來。她正想說“陛下吐血就是最確鑿的證據”,禦書房忽然跑出來一個小太監,顛兒顛兒地喊:“娘娘!王爺!太醫令出來了!”
眾人齊刷刷一轉頭。
太醫令是個白胡子老頭,此刻額頭上全是汗,跨出門的一瞬間就撲通跪了下來:“啟稟陛下......啟稟娘娘,陛下體內並非藥物中毒,而是......而是慢性鶴頂紅!這毒已經積在陛下體內半個多月了,今天正巧發作!”
“什麼?!”皇後驚得站起來,鳳冠上的珠串都晃出了聲響,“鶴頂紅?誰這麼大膽子,敢給陛下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