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薑悅又驚又喜,哼著歌打車直奔海市最好的商場而去。
她身上一直帶著黑卡,直接去了最愛的日料店,點了一大堆美食,大快朵頤。
隻是吃著吃著,她突然感覺一股視線在盯著自己。
不等她搜尋,一個看著隻有八九歲的瘦弱男孩撲了過來:“媽媽!”
薑悅愣住了:“小朋友,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媽媽......”
“你就是我媽媽!”
男孩死死摟著她的不肯鬆手,眼底除去依戀外,竟還有掩都掩不住的恐懼。
薑悅瞬間就明白了,這孩子八成是遇著什麼麻煩了。
她不再猶豫,迅速買了單便摟著孩子:“走,媽媽帶你回家。”
此時她要是回頭的話,就能看到一個熟悉的人。
林姚瑤,謝於衍的繼妹,也是她與謝於衍那場婚姻中,最招人厭的存在。
“走吧走吧,走了就死外邊,不要回來了。”
林姚瑤看著兩人走遠,露出一抹狠毒的笑。
薑悅帶著孩子出了商場後,直接就回了自己一套在郊區的別墅。
她名下房子太多,連自己都數不過來,大部分甚至都已經荒廢了。
不過有錢,這都不叫事。
薑悅直接找了人過來整理房子,又重新叫了一桌大餐。
飯桌上,她詢問男孩:“你叫什麼名字,爸媽是誰?為什麼會突然找陌生人叫媽媽?”
男孩接話道:“我叫謝思樂,我爸爸是......”
他突然一頓,指著電視道:“呐,我爸爸就是他!”
薑悅抬眼一看,頓時如遭雷擊。
屏幕上的,不是謝於衍又會是誰?
自己已經死了十年,謝於衍跟林姚瑤的兒子都這麼大了?
那自己跟他生的薑淩呢?
又去哪裏了?
薑悅當年與謝於衍在一起後,起初一直沒有避孕,卻久久懷不上孩子。
後來懷上薑淩時,兩人的關係已經勢如水火,生下孩子,她直接給上了戶口,跟了她姓薑。
彼時的她,已然對這樁畸形的婚姻生出厭倦,本想著孩子的到來,或許能緩解兩人關係,誰料到小小的薑淩,竟也遺傳了謝於衍的性子,冷性薄情,對她這個媽媽,沒有半點親近。
甚至抗拒她的懷抱。
可到底是自己懷胎十月生下來的,母子連心。
薑悅看著眼前的謝思樂,終究是沒忍住,小心翼翼打探道:“原來你爸爸是名人啊,那你有沒有兄弟姐妹啊?”
“沒有。”
謝思樂正要搖頭看,不知道想到什麼:“不過聽說我前頭還有個哥哥,生病去世了,我爸現在就隻有我一個孩子。”
轟!
薑悅頓覺如遭雷擊。
她的薑淩去世了?
難道是自己死後,謝於衍那個畜生沒有好好照顧他導致的?!
薑悅隻覺得心口處傳來一股前所未有的銳痛,眼前一黑,若非坐著,恐怕當場便要倒下去。
“姐姐你怎麼了?”
謝思樂有些擔憂的握住了她的手:“你的臉色好差,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啊?”
一邊說,一邊把桌旁的水端過來,柔聲細語:“你先喝點水,會好受一些的。”
薑悅嘗到了嘴裏的血腥氣,這才發現自己緊張之下,連嘴唇都被咬破了。
對上謝思樂那雙擔憂的眼,她想要擠出一絲笑,卻是心頭一酸,竟是落了淚。
“姐姐你別哭呀!”
謝思樂越發緊張了,連忙拿了紙巾過來,又說話哄她:“我們老師說了,女孩子的眼淚很珍貴的,尤其是像姐姐你這麼漂亮的,更不能隨便掉小珍珠了。”
“別哭了呀,你這樣,我也忍不住要哭出來了。”
他雖然生得瘦小,可五官完美遺傳了謝於衍的好皮相,濃眉大眼唇紅齒白,俊秀的很。
如今這手忙腳亂的模樣,倒是把薑悅給哄好了。
薑悅擦了淚水,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心中清楚,薑淩的死,必定是因為謝於衍的疏忽大意,甚至可能是故意所致,卻跟眼前的謝思樂沒有半點關係。
哪怕謝思樂是林姚瑤的孩子,可他到底是無辜的。
上一輩的恩怨,不該遷怒到小輩身上。
薑悅擠出一絲笑:“姐姐沒事,繼續吃飯吧!”
至於薑淩的仇,以後慢慢算!
......
謝家。
整個別墅氣壓低沉無比,風雨欲來。
“思樂為什麼會失蹤?”
謝於衍臉色陰沉無比:“你不是帶他出去吃飯了嗎?人呢?”
林姚瑤眼眶紅腫,帶著哭腔:“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去上個廁所,吩咐他乖乖等我,結果出來人就不見了!”
她摟著謝於衍的胳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衍哥哥,思樂不會出事吧?都怪我!”
“要是我不去上廁所就好了,思樂出了事,那我也不活了!”
說到最後,哭的差點背過去。
謝於衍鐵青著臉吩咐一旁的管家:“馬上派人去找!”
“哪怕把海市翻個底朝天,也要把思樂找回來!”
林姚瑤跟著起身:“這事都是我的錯,我也去找......”
話沒說完,便兩眼一翻暈了過去,臉上淚痕未幹。
謝於衍眉頭緊皺:“叫醫生過來!”
整個謝家亂成了一鍋粥。
管家安慰謝於衍道:“總裁您先別急,我已經派人出去找了,小少爺吉人天相,一定不會出事的。”
謝於衍點頭。
醫生來了,一番檢查後,歎了口氣:“林小姐這是傷心過度導致的,我給她開點藥,醒了記得吃,之後要注意點,情緒別大起大落,容易出事。”
吃了藥,林姚瑤很快醒了過來,一睜眼便是落淚:“衍哥哥,萬一思樂找不到了怎麼辦......”
謝於衍心中陡然一痛,喉間驀得湧出一股腥甜之意。
張嘴竟是嘔出了一大口血。
眾人嚇了一跳。
林姚瑤連忙撲了過去:“衍哥哥你沒事吧?你冷靜點啊!就算思樂真的回不來,那你還年輕,還能再生啊,要保證身體啊!”
“你要是有個好歹,我怎麼辦?”
“沒事。”
謝於衍推開她,起身回房,隻留下一句:“繼續派人去找,無論如何,都得把思樂找回來!”
一路回了房,他強裝的鎮定終於瓦解,頹然跌坐在椅子上。
“阿悅,我該怎麼辦......”
謝於衍拿過桌上的相框,手指摩挲著照片上的人臉,喃喃自語:“都怪我,當年沒保護好你,如今連我們的孩子也保護不好......”
“對不起對不起......如果你在的話,肯定會很生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