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忱月在外麵凍了將近四個小時,高燒不退,淩晨才被人送回來。
因為她的“不聽話”,顧晏禮沒有來看她。
到了早上她又發起高燒,渾身滾燙,意識昏沉。
團團用毛茸茸的腦袋蹭著她,它一向不愛叫,隻喜歡黏著江忱月。
主人病了,它便不肯離開。
恍惚間,她聽到門被猛地踹開。
“把這臟東西處理掉。”
沈泠指著縮在江忱月身邊的團團,對身後的人吩咐。
江忱月慌了,強撐著起身把團團護在身下。
“不要!”
沈泠的人上前扯著她的頭發拉開她。
力道太大,江忱月死命掙紮,抱著貓被從床上拖到地下。
地毯被她掙紮的動作卷成一團,冰冷的地板讓她清醒了幾分,心臟的鈍痛也更重了幾分。
她不得不向沈泠低頭。
“團團是無辜的,她隻是一隻小貓,求你放過她。”
沈泠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你不是早就想死嗎?怎麼還要活著讓我不開心呢?”
她抬腳猜上江忱月抱著貓的手,重重碾壓。
“既然你活著,那你在意的東西就隻能去死了。”
江忱月忍著痛爬過去幾步,空出的手抓住沈泠的褲腳,幾乎是哀求:“求求你,放過團團,我絕對不會再出現在你們麵前了。”
沈泠彎腰,從保鏢手裏拿過一把鋒利的匕首。
刀光一閃,江忱月的手背上傳來一陣刺痛。
血從一道寸長的傷口裏湧出來,迅速染紅了沈泠的褲腳。
“鬆開你的臟手。”沈泠冷笑,冰涼的刀尖抵著江忱月的臉,“你連隻貓都護不住,還有資格自己選擇離開?”
“敢賴在晏禮身邊七年,你就該做好被我報複的準備。”
團團被人強製從江忱月懷裏抓出來。
叫聲淒厲,絨毛飛舞,沈泠嫌惡地退到臥室外。
保鏢接過她手中的匕首,在江忱月崩潰的求饒中刺入小貓的脖頸。
一共七刀。
最後隻剩下一具破碎的貓屍,和散亂的血跡。
江忱月失神地坐在地上,抱著逐漸僵硬的團團,一動不動。
她忽然低低地笑了一聲,想痛哭,卻已經一滴眼淚也流不出來了。
怎麼對她都可以啊,為什麼要殘害一隻無辜的小貓。
或許是高燒燒斷了理智,或許是團團的死碾碎了她最後的怯懦。
那些被她的恐懼壓製的恨意爆發了出來。
她忽而搶過匕首站了起來,猛地朝沈泠刺去。
目標是沈泠的胸腔。
殺了她的想法充斥在江忱月的腦海。
恨意燒紅了她的眼睛,距離對方胸腔隻差分毫時,江忱月的手被人狠狠攥住。
然後側腰受到巨大的衝擊,她重重撞向冷硬的門牆。
抬頭便看到了一臉怒容的顧晏禮。
他收回踹開江忱月的長腿,小心地把沈泠抱進懷裏安撫。
顧晏禮看江忱月的眼神比外麵的冰雪還冷。
“你竟然惡毒到了這種地步!”
江忱月轉身靠坐在地上,笑得淒厲。
“是啊,我好惡毒,她殺了我的團團,我差點就能報仇了。”
“你們騙我、害我,整整十年,是因為我惡毒嗎?”
她對上顧晏禮冰冷的視線,血紅的眸子裏再也不見半分愛意。
隻剩下恨。
顧晏禮被她刺得心口一滯,隨後翻湧的憤怒壓製了那一瞬的異樣。
“再怎麼樣你也不能對阿泠動手。”
他不再看她,攔腰抱起縮在他懷裏裝柔弱的沈泠大步離去。
特助從外麵走進來,麵無表情站到江忱月麵前。
“江小姐,顧總讓你每天跪五個小時懺悔,反省一個月,不得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