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抱著女兒去派出所上戶口,資料卻被派出所民警給打了回來。
“蘇清媛女士,您這本結婚證是偽造的。”
“係統顯示,陸沉禹先生的配偶名叫林婉柔,他們名下有個六歲的兒子。”
盯著工作人員指給我看的資料,我耳朵裏嗡嗡作響。
下一秒手機振動,是林婉柔發來的信息:
“蘇小姐,當三兒的滋味怎麼樣?這輩子你隻能活在我這個原配的陰影裏。”
我攥著手機盯著短信,淚水模糊了雙眼。
原來這場婚姻裏,我才是第三者。
當年聲勢浩大的婚禮,這些年的如膠似漆,我引以為傲的婚姻,都是假的。
回家的路上,我給陸沉禹最恨的死對頭撥去一通電話:
“我目前單身,如果你還願意,五天後我嫁你。”
1
剛走出派出所,陸沉禹就發來了消息:
“老婆,還有點工作沒忙完,我今天晚點回家,要辛苦你自己哄寶寶睡覺了。”
看到“老婆”兩個字,我隻覺得無比可笑。
結婚這些年,陸沉禹每天都這樣喊我,出門要報備,回家要擁抱,那些細致入微的溫柔,此刻想起來隻剩密密麻麻的諷刺。
豪門夫妻大多各有心思,可陸沉禹曾是那個例外。
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那次體檢烏龍。
護士拿錯報告,說我得了腎衰竭,陸沉禹當場紅了眼,死死攥著醫生的白大褂嘶吼:
“把我的腎給她!兩個都摘走也行!她要是沒了,我也不活了!”
後來發現是搞錯了,這個素來沉穩內斂的集團總裁,竟蹲在醫院走廊裏,哭得像個孩子。
身邊總有人提醒我,陸沉禹生意越做越大,身邊肯定少不了對他有心思的人。
但他對我那麼好,讓我根本生不出半分懷疑。
可為什麼偏偏是林婉柔呢?
陸沉禹以前明明最瞧不上她。
林婉柔曾是陸家的保姆,有次故意勾引陸沉禹。
陸沉禹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我這輩子隻愛蘇清媛,你這種臟東西,以後別再在我眼前晃。”
林婉柔當天就收拾東西離開了。
後來陸沉禹把她招進公司當私人助理時跟我說:
“清媛,她丟了工作後債主要把她賣到緬北,我權當做件好事,為我們以後的寶寶祈福。”
我當時信了。
現在想起來,我們結婚之前,陸沉禹曾在國外出差了一整年。
也許就是在那個時候,他偷偷跟林婉柔生了孩子。
我坐在車裏,心口像被鈍刀割著,渾渾噩噩地開回了家。
晚上陸沉禹推門進來時,一如往常,一進門就張開雙臂要抱我。
我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挪,“女兒上戶口的事......”
“戶口的事我改天去辦,你別瞎操心!”說完他帶著幾分委屈往我身上靠,“自從你出了月子,咱們都沒好好親近過,今天......”
我胃裏一陣翻湧,剛要開口,他的手機突然響了。
他心虛地瞥了我一眼接起了電話,掛斷後語氣變得焦急:
“公司突然有急事,我過去一趟。”
我沒有拆穿,看著他出門,很快也悄悄開車跟了出去。
陸沉禹的車緩緩停在一棟隱秘別墅門口。
沒幾分鐘,林婉柔坐進副駕,車身隨即劇烈晃動起來,裏麵的動靜昭然若揭。
我點開手機裏的監聽軟件。
真是諷刺,當初裝竊聽器是怕他應酬出意外,如今卻成了捉奸的工具。
“虧你說子昂發燒騙我過來,不然今晚還得在家裝樣子。”
陸沉禹的聲音傳來,“你這身段摸著就是不一樣,蘇清媛那產後身材我看著都倒胃口。”
林婉柔咯咯地笑:“那你今晚就別回去了。”
兩人在車裏沒盡興,沒多久陸沉禹抱著林婉柔進了別墅。
我在車裏枯坐了一夜,怎麼也想不通,那個曾說愛我如命的男人,怎麼會變成這樣。
回家的路上,我給陸沉禹的死對頭打去了電話:
“我還是單身,隻要你還願意,五天後,我嫁給你。”
2
第二天一早,我去公司清點我在陸氏的股份和項目。
發現我負責的”護航項目”被轉到了林婉柔名下。
這是父親生前最看重的智能仿生義肢開發項目。
陸沉禹懷孕期間——哦不,是我懷孕期間,我一邊沒日沒夜地照顧他,一邊強撐著跟進了幾個月。
直到陸沉禹生產前項目步入正軌,我才稍稍鬆了手,沒想到他一出月子就架空我!
我直接去了總裁辦公室。
林婉柔匆匆趕來攔在我麵前:
“沒有陸總的命令,您不能進去!”
我亮出項目產品被林婉柔以次充好、偷工減料的文件:“你這種行為已經涉嫌犯罪,我會報警。"
話音剛落,一個小身影猛地撞向我:
“大壞蛋,不許欺負我媽媽!爸爸,你快打死她!”
是陸子昂,身後跟著陸沉禹。
我被撞得悶哼一聲,臉色霎時慘白。
林婉柔慌忙將陸子昂拉到身邊,假意嗬斥:"子昂,怎麼這麼沒禮貌?快跟阿姨道歉!"
不等我說話,陸沉禹已先一步說道:"別凶孩子。你先帶他回去,我會跟清媛解釋。"
我定定地望著陸沉禹的眼睛:"解釋什麼?解釋他為什麼叫你爸爸?"
陸沉禹伸手想碰我的頭發:"我,我要出差幾天,回來就......"
我懶得再應付這對渣男賤女,轉身就往公司外走。
回家後我把手裏的資源和股份清點完畢,直接訂了三天後飛杭城的機票。
就在這時嬰兒房突然傳來一陣揪心的哭聲,我衝進房間查看,女兒暖歆的腿上竟然被刀片劃了幾道口子。
我瘋了似的抱著女兒往醫院趕去。
醫生拿著報告單沉聲說:“這是凝血功能障礙,必須立刻輸血。”
我嘴唇顫抖著:“大夫,輸我的!我是她媽媽......”
"父母不能直接給孩子輸血,您女兒是RH陰性血,我們得先查一下血庫庫存。"
十幾分鐘後,護士匆匆跑進來:“蘇女士,大股東陸總的兒子急需輸血,把庫裏所有的熊貓血都調去VIP病房了。”
一句話猶如當頭棒喝,把我最後一絲理智敲得粉碎。
我把暖歆交給護士,轉身就往頂層VIP病房衝去。
病房的門被我一腳踹開時,林婉柔正坐在床邊,陪著病床上的陸子昂打遊戲。
那孩子膝蓋上蹭破的那點皮,連創可貼都顯得多餘。
這一幕像把淬了冰的刀,狠狠紮進我的心臟。
胸腔裏翻湧的恨意幾乎要將我吞噬,我忍不住嘶吼出聲:
“把血給我女兒!”
林婉柔被我嚇了一跳,看我就要衝上來,急得跺腳:“保安!這有個瘋子!趕緊把她拖走!”
我被趕來的保安拖拽著出了病房,胸腔裏的怒火幾乎要燒破喉嚨:
“醫院的血明明夠用,是他非要霸著不放!我現在就給陸沉禹打電話!”
被驚動的院長聽見這句,頓時眉頭緊皺:“你們到底誰是陸總的妻子啊?”
下一秒,林婉柔揚著手機亮出電子版的結婚證:
“看清楚!我才是陸沉禹的老婆,民政局登記過的!子昂才是他親兒子!”
她眼角的餘光淬著毒掃過我:“她那個女兒隻是個野種。”
我心痛如絞,想到搶救室裏女兒慘白的小臉,對著林婉柔跪了下去:
“我求你,救救我女兒......”
林婉柔卻連眼皮都沒抬一下,慢悠悠地點開陸沉禹的號碼。
電話接通的瞬間,我對著聽筒嘶吼:“陸沉禹!暖歆被割傷了,她有凝血障礙必須立刻輸血!不然她真的會死!”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才傳來陸沉禹不耐煩的聲音:
“清媛,血是我讓人調給子昂的。你別無理取鬧。”
“剛出生的孩子哪來的凝血障礙?你連這麼小的孩子都要咒嗎?”
我的眼淚唰地砸下來:“你的親生骨肉快要死了!你聽不懂人話嗎?!”
旁邊的院長突然湊近手機,語氣諂媚:
“陸總,這人一口咬定是您妻子......”
那邊的陸沉禹聲音冷得像冰:
“我妻子是林婉柔,她在照顧我兒子子昂。”
“我......沒有女兒。”
眾人看我的眼神裏又多了幾分看瘋子的鄙夷。
林婉柔突然冷笑一聲,當著我的麵,將血狠狠摔在地上:
“你撿來的野種也配用這種血?”
她用鞋跟碾了碾那灘血,字字淬毒,“我就是倒了喂狗也不會給你。”
那一刻,我覺得心臟被生生攥碎了,連呼吸都帶著疼。
我踉蹌著回到暖歆的病房,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砸在孩子蒼白的小臉上。
絕望正一點點將我淹沒時,手機屏幕亮了。
林婉柔又發了朋友圈。
配圖是陸沉禹剛轉的52000塊,備注寫著:“好好照顧兒子。”
我盯著那張圖,渾身的血都涼透了,懷裏的暖歆呼吸也越來越弱。
就在這時,一個清冽的男聲突然在門口響起:
“你好,我是RH陰性血,可以給你女兒輸血。”
3
幸虧那位好心人獻的血,女兒的命總算保住了。
多諷刺啊!
生父不肯給女兒分一滴血;
素不相識的陌生人,獻了血連聯係方式都沒留就離開了。
回家後,保姆捏著幾片鋒利的美工刀片給我看:
“夫人,這是在寶寶絲絨床單的褶皺裏發現的。”
我的腦子“嗡”的一聲炸開了。
這嬰兒床是陸沉禹坐月子時讓林婉柔這個助理買的。
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上來,我渾身發冷。
林婉柔想害死女兒,陸沉禹知道嗎?
就算知道了,他會為女兒主持公道嗎?
我抱著懷裏的女兒,閉上眼喃喃道:“暖歆別怕。”
再等等兩天,媽媽就能帶你離開了。。
第二天,陸沉禹出差回來就劈頭蓋臉地指責我:“清媛,你太任性了!”
瞥了眼我懷裏熟睡的女兒,眉頭皺得更緊:“居然拿女兒胡鬧,你太讓我失......”
“陸沉禹,我們結束了。”我冷聲打斷他。
陸沉禹猛地一僵,死死抓住我的胳膊:
“什麼結束?我們十幾年的感情!你怎麼能因為這點事就小題大做!”
他還好意思提十幾年的感情?
我心頭像被針紮:“你不是說林婉柔是你妻子,陸子昂是你兒子嗎?”
陸沉禹心虛地別過臉:“那是緊急情況!”
我剛想揭穿我們根本沒有夫妻之名的事實,他的手機突然響了。
陸沉禹看了眼來電顯示,丟下句“你在家好好反省”,就匆匆離開了。
門被關上的瞬間,我緊繃的神經驟然斷裂,眼淚洶湧而出。
手機“叮咚”響了一聲,是股權轉讓款到賬的提示。
我胡亂抹掉眼淚,眼底閃過一絲決絕。
明天,我們就能徹底離開這個泥潭了。
我連夜清理掉所有生活痕跡,天剛亮就抱著女兒上了預約好的出租車:
“師傅,去機場。”
緊繃的神經剛放鬆,鼻尖忽然鑽進一股刺鼻的乙醚味。
再次睜眼時,車停在荒郊的廢棄工廠外。
陸沉禹正背對著我打電話,懷裏抱著暖歆。
他掛了電話看到我醒來,眉頭擰緊:“醒了?”
我的手腕被粗糙的麻繩勒出紅痕,掙紮著起身:“陸沉禹,你想做什麼?放了我女兒!”
“子昂被綁架了,綁匪點名要我陸沉禹的親骨肉,他們把子昂當成了我唯一的孩子。”
“所以你就想用暖歆去換?”
我的聲音陡然拔高,“她才剛滿月啊!你瘋了嗎?!”
陸沉禹避開我的目光:“綁匪說了,必須親自看到孩子才能放人。子昂已經六歲了,記事了,這次綁架會毀了他一輩子。”
“暖歆還小,什麼都不懂,不會留下陰影。”
他的語氣異常地冷靜。
倉庫裏傳來陸子昂撕心裂肺的哭喊:“爸爸!我怕!”
陸沉禹臉色一沉,抱著暖歆就要往倉庫走。
我死死抓著他的腳踝,聲音嘶啞:“她也是你的親骨肉啊!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陸沉禹回頭看了眼我通紅的眼眶,輕歎了一聲:
“對不起。”
下一秒,一根針頭突然刺入我的脖子:
“等你醒來,我保證......女兒會毫發無損的。”
藥勁湧上來,我的眼前陣陣發黑。
4
再次睜眼時,消毒水的味道嗆得我猛咳起來。
耳邊傳來陸沉禹清冷的聲音:“醒了?”
“暖歆!”
我猛地坐起身,瘋了似的要掀被子下床。
陸沉禹連忙按住我:“你別急,寶寶沒事。”
我一把推開他:“滾!”
陸沉禹的臉色沉了沉:“我知道你還在氣頭上,但子昂被綁架時情況緊急,我也是沒辦法......”
“沒辦法就拿我女兒去填命?你給我滾!我不想再看見你!”
陸沉禹的語氣添了幾分不耐:“你真是越來越陰晴不定了,行,我走,等你想通了再給我打電話。”
他摔門而去,留下滿室寂靜。
沒等我緩過神,林婉柔推門進來,嘴角掛著勝券在握的笑意:
“你女兒在育嬰室,隻要你別再出現在陸沉禹麵前,我就讓你帶走她。”
我抬眼:“你兒子被綁架,是你自導自演的吧。”
林婉柔挑眉,毫不掩飾:“算你聰明。我就是想讓你看清,在他心裏,我和子昂才是一家人。”
我不再多言。
護士把暖歆抱來時,我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下來。
林婉柔看著這一幕,忽然歎了口氣:“我以前也覺得他愛你。
但人心易變,他或許愛過你,但現在愛的是我。”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可換成你在我這個位置,未必比我清高。”
我扯了扯嘴角,懶得爭辯。
離開前,我去公司最後核查了一遍護航項目的生產記錄。
將林婉柔偷換廉價供應商、侵吞差價的證據整理成加密文件。
我相信,這些埋下的雷,遲早會炸。
我倒要看看,真到那一天,陸沉禹還能不能護著這個貪婪的“老婆”。
抱著女兒登上飛機,我給陸沉禹的死對頭發了條消息:“抱歉耽誤了,我出發了。”
那頭秒回:“我等多久都值得。”
鼻尖一酸,我又刷到了林婉柔的朋友圈。
照片裏陸子昂戴著生日帽,陸沉禹和林婉柔一左一右親他的臉頰,配文:“小壽星七歲啦,爸爸媽媽永遠愛你”。
下一秒,陸沉禹的消息跳了出來:
“清媛,公司有點急事。”
“等我回來就給女兒上戶口。”
“我永遠愛你。”
我嗤笑一聲,拉黑了他和林婉柔的所有聯係方式。
“以後,女兒要管你最恨的人叫爸爸了。陸沉禹,好好期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