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前世，我為逃離原生家庭，用辛苦錢偷偷買下自己的屬於自己的房子。

結果當天，弟弟打來電話，說媽媽病重讓我立刻回家。

可我回到家裏才發現，媽媽根本沒事。

我氣憤離開，結果半路因為刹車失靈，車毀人亡。

事後，罪魁禍首的媽媽和弟弟私吞了我的房子。

再次睜眼，我又回到了買房這一天。

我主動將買的房子送給弟弟，畢竟這次我買的可是離奇死過三任房主的幽宅。

【1】

新家的門鈴剛一響起，我就打開了門。

結果，沒等我反應過來，弟弟當即就給了我一巴掌。

“媽病得那麼重，你為什麼不回去？”他咬牙切齒，眼神裏滿是怒火。

我捂著臉，冷冷地看著他，語氣平靜得像一潭死水：“我沒空。”

“沒空？”

弟弟冷笑一聲，一把推開我，徑直走進屋裏，環顧四周，眼神裏閃過一絲貪婪。

他毫不客氣地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開門見山地說：“媽讓我來的。她說你是當哥的，這房子，就讓給我當婚房吧。”

我看著他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心裏一陣發寒。

前世，也是這一天，我偷偷用辛苦攢下的錢買下了這套房子，想徹底逃離那個令人窒息的家。

結果，弟弟一個電話打過來，說媽媽病重，讓我立刻回家。

我慌了神，連夜趕回去，卻發現媽媽好端端地坐在客廳裏，正和弟弟有說有笑。

我氣憤地轉身離開，卻在回程的路上，刹車失靈，車毀人亡。

死後，我的靈魂飄回家中，親眼看到媽媽和弟弟拿著我的房產證，笑得合不攏嘴。

他們早就知道我會死。

他們早就計劃好了一切。

如今，重生歸來，我又回到了買房的這一天。

我摸了摸還隱隱作痛的臉頰，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冷笑，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之中。

“啪！”

清脆的耳光聲在客廳裏炸開，弟弟被我打得頭一偏，臉上瞬間浮現出五道鮮紅的指印。

他瞪大眼睛，像是沒反應過來，半晌才捂著臉，怒吼：“你瘋了？！”

我甩了甩發麻的手，眼神比他更冷：“瘋了？不，我清醒得很。這房子是我一分一毛攢出來的，憑什麼你說讓就讓？”

弟弟咬牙切齒，眼神裏滿是仇恨。

我知道要是我直接將房子讓給他，必定會引起他的懷疑，所以我還是決定陪他演演戲。

“你......”他剛要開口，我直接打斷他，聲音壓得極低，卻字字如刀：“你要婚房？可以，自己買，別指望我替你兜底，你不是我媽的寶貝兒子嗎？讓她給你買啊。”

弟弟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眼神開始飄忽，我知道，他心虛了。

就在這時，一個女人緊接著衝了進來。

“林震，你竟然敢打我未婚夫？”

她正是我弟弟的未婚妻徐婉婷，也是我的前任女友。

【2】

“林震，你這個瘋子！”

徐婉婷尖叫著撲過來，高跟鞋在地板上踩出刺耳的噠噠聲，像一把鈍刀刮過我的耳膜。

她那張曾經讓我神魂顛倒的臉，此刻因為憤怒而扭曲，眼影暈開，像兩團淤青。

我盯著她，腦海裏閃回的是一年前那個雨夜，我提前下班，拎著蛋糕想給她慶生，卻在她公寓門口看見林豪摟著她的腰，兩人像連體嬰似的擠進電梯。

蛋糕掉在地上，奶油濺開，像極了我當時碎成一地的尊嚴。

我冷笑一聲，側身躲過她的爪子，“沒想到你這隻破鞋也在？”

這句話像火星濺進油鍋，徐婉婷的瞳孔驟然收縮。

她抬手就要扇我，指甲縫裏還沾著下午新做的閃粉，那顏色，那是去年她生日我送的禮物。

我抓住她手腕的瞬間，聞到她身上熟悉的香水味，忽然想起她曾趴在我肩頭說：“林震，你這人太悶，不如你弟弟會玩。”

下一秒，我抬腿踹在她小腹上。

“啊！”

她後仰著摔向茶幾，水晶果盤被撞得粉碎，葡萄滾了一地。

徐婉婷的慘叫和玻璃碎裂聲混在一起，竟有種詭異的和諧。

“這一腳，”我蹲下來，掐住她下巴逼她抬頭，“是替過去的我送你的。”

林豪先是看見徐婉婷蜷在碎玻璃裏，捂著肚子抽氣，再看見我慢條斯理地甩著手腕，眼裏的火“噌”地就竄上來了。

“林震！你他媽連女人都打？”

他衝過來，卻在離我兩步遠的地方猛地刹住，我抬眼那一瞬，他本能地縮了縮肩。

我練過七年自由搏擊，他從小就知道，真動手，他隻有被拎起來扔出去的份。

於是，他換套路了。

“行，行！你狠！”

林豪咬牙掏出手機，鏡頭先對準徐婉婷的慘狀，再對準自己紅腫的左臉，“我要報警，驗傷，故意傷人，起碼三年起步。”

徐婉婷立刻會意，哭聲瞬間提高八度。

我抱著臂，靠在酒櫃邊看他表演。

林豪的拇指在屏幕上滑到“110”三個數字，卻遲遲不按下去，他在等我攔。

我偏不攔。

“報啊。”我抬下巴，“順便告訴警察，你們非法侵入住宅、尋釁滋事，監控正好錄到你們先動手。”

我伸手指了指天花板角落的紅點。

林豪臉色“刷”地白了，徐婉婷的哭聲也卡殼。

“哥......”他舔了舔幹裂的嘴唇，忽然軟下來，“都是一家人，鬧到派出所多難看，要不這樣。”

他伸手把徐婉婷扶起來，兩人一唱一和：

“你把這套房過戶給我當婚房，我們立刻簽和解書，保證不追究，不然......”

他有意無意把徐婉婷的劉海撥開，露出剛才被玻璃劃出的血線，“她臉上要是留疤，精神損失費可得幾十萬。”

我噗呲冷笑，“想要房子？等你死了，我燒給你......”

我還沒說完，背後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我。

“行啊，林震有能耐了啊？臉你媽我的話都不聽了。”

【3】

我回過頭，我媽就一耳光扇在我臉上。

“反了你了，連你媽的話都不聽了？”

她聲音尖利，像一把生鏽的鋸子，直直鋸進我的耳膜。

我舌尖頂了頂腮幫，嘗到鐵鏽味。

這一巴掌比林豪那下還狠，震得我耳膜嗡嗡作響。

“這房子是我一分一毛攢的，憑什麼讓？”我聲音啞得厲害，卻字字清晰。

我媽冷笑一聲，從兜裏掏出一張疊得四四方方的紙，啪地拍在茶幾上，那是提前打印好的《贈與協議》，乙方那一欄已經簽好她的名字，筆跡遒勁，像早就練過無數遍。

“簽字。”

她指甲敲著桌麵，噠噠噠，像催命的鼓點。

我盯著她，沒動。

她眼神一沉，忽然從後腰摸出一把水果刀，刀刃薄得幾乎透明，在燈下泛著冷光。

“不簽？”

她刀尖一轉，直接抵在自己脖子上，“那我就死給你看。”

“媽！”

林豪嚇得聲音都劈了叉，撲過去要搶刀。

“滾開！”

我媽胳膊肘一搡，把他撞得踉蹌。

她眼睛卻死死盯著我，像兩盞幽綠的鬼火，“林震，你簽不簽？”

我喉嚨發緊，指節捏得咯咯響。

“......行。”我聽見自己說，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我簽。”

我媽眼皮一跳，嘴角飛快閃過一絲得逞的笑，快得幾乎看不見。

她鬆開手，刀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我彎腰撿起那份協議，乙方簽名處，她早就寫好了“林豪”兩個字。

我提筆，在甲方那一欄寫下自己的名字：林震。

最後一筆落下，我媽立刻把協議抽走，像怕我反悔似的，塞進隨身帶的帆布包裏。

“早這樣不就好了？”

她笑得輕鬆，“明天上午九點，房管局見。別忘了帶身份證。”

我看著她轉身，背影得意。

林豪和徐婉婷跟在後麵，回頭衝我咧嘴，無聲地做了個口型。“蠢貨。”

門“砰”地關上。

我站在原地，舌頭舔過裂開的嘴角，嘗到血腥味，忽然笑了。

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笑得眼眶發紅。

“既然你們這麼想要這房子，就好好試試這個幽宅的厲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