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世子，沈小姐身體無礙，隻是，隻是.......”

“隻是什麼。”霍淩雲語氣不耐。

“隻是沈小姐這脈象，是有了。”

送走府醫，霍淩風一巴掌扇來：“賤人，這是誰的種，我成婚以來從未碰過你！”

霍淩風忘了，成婚當夜他醉酒強要了我，後來便將我打出房間。

第二日醒來，更是將夜裏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

我慘然一笑：“不管世子信與不信，這孩子，是世子的。”

聽見我死不悔改，霍淩風怒火中燒：“既然你不說，那就讓這城中人都看看你是如何一副蕩婦模樣。”

他叫來兩個小廝，將隻著裏衣的我拖拽出府，放到鬧市。

又讓兩個婆子將我衣服一通亂扯，圍觀的的越來越多，我慌張的用為剩不多的布料遮住臉。

對，遮住臉，遮住臉就沒人能認出我了。

“身段真好，皮膚白嫩，這滋味怕是比宜春樓的妓子好上許多。”

霍淩風麵露嘲諷：“你若是喜歡，可上來嘗嘗。”

肮臟又油膩的手摸上，我尖叫著躲開，卻被霍淩風拽住頭發。

緊咬的牙齒讓一抹紅色從嘴角溢出。

不如，就在這裏死去吧。

“沈青，你若現在尋了死，壞了和親，你猜你父母還能活嗎？”

霍淩風低低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心如死灰不過如此，求生無門，求死不得。

“青兒？”熟悉又不可置信的聲音傳來，我抬頭。

原本華貴的衣服現在隻著著一身粗布麻衣，手上都是凍瘡，臉上被風霜刮的粗糙不堪。

“不，我不是，你認錯了。”我扭過臉，壓著嗓子，不敢抬頭。

“青兒，我的青兒，你受委屈了。”

母親一瘸一拐，拖著身子向我走來，從包袱裏拽出一件幹淨的衣服顫巍巍的將我蓋住。

父親頭發散亂，短短半月未見，青絲布滿白頭：“我的孩兒，我的孩兒！”

父親心疼的將我摟在懷中，幹枯的手拍著我的背安撫，嗓音沙啞：“你們都不要看，不要看。”

“霍淩風！你與青兒青梅竹馬，怎可如此傷害她！”

“沈大人教女無方，我從未與她圓房，她卻有了孩子，也不知是與誰苟合才有的種。”

“上梁不正下梁歪，通敵賣國的父親和苟合的女兒倒是般配。”

父親清名一世哪裏受過如此指責，一口血湧上，手指著霍淩風竟開不了口,直直倒下。

“父親！父親！”我顫抖的將手伸到鼻息處。

見我臉色慘白，母親幾欲倒地，上前要與霍淩風拚命。

可瘦弱又年邁的母親哪是世子的對手，側身一閃，母親直直撞向石柱。

“母親！”

低矮的身子緩緩倒下，我支撐著想要上前，身子卻使不上一點力氣。

寒意從心口蔓延四肢，我父母老來得女，對我極好，當初我心悅霍淩風。

霍淩風是個不受寵的庶子，他們原本是不願的，擰不過我，慢慢的也將霍淩風當了半個兒子。

是我的錯。

是我的錯。

我不該喜歡霍淩風。

霍淩風冷眼看著一切，沒有任何情緒，半晌開口；

“來人，將沈小姐送回府，喝了湯藥，我們也該上路了。”

“安安有了孩子，此去遙遠，我不想讓夫人多等。”

辰國路遠，到達的時候，已過一月。

“世子，您讓準備的藥，備好了，三日後喂沈小姐喝下，等到藥效發了，我們也回了京城了。”

“隻是.....少爺，您與沈小姐青梅竹馬，要不要再想想.....”

霍淩風不耐打斷：“她害柔兒死去，這是她活該，你莫要多說。”

父母已死，霍淩風知我心死，日日派人守著我。

等到離開辰國那日，辰國君主謝景突然召見了他。

謝景凶名在外，鮮有人見過，叛軍潛伏入京，也是謝景一手策劃。

“霍世子，久仰大名，此次送親，也是辛苦世子了。”

“我聽聞昭陽郡主貌美，昨日一看，倒覺得和我前幾日抓到的細作像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