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年前,周韞為了從死人堆裏救我出來,身中十八刀。
八年後,周韞的身邊圍滿了女人,不多不少,正好十八個。
我沒有吵鬧,轉身給自己也養了幾個男伴。
此後數年,他給我男友下毒,我就剪斷他情人的刹車線;
他戳瞎我男友眼睛,我就砸斷他情人的腿。
我們糾纏了五年,直到他身邊出現了一個與眾不同的小姑娘。
她叫陸溫溫,剛大學畢業,帶著一身不知天高地厚的稚氣,徑直找到我麵前:
“你就是那個糾纏阿韞八年的黃臉婆?一臉刻薄相,怪不得阿韞不喜歡你。”
我麵無表情地“嗯”了一聲,反手將她打暈扔進了地下室。
幾分鐘後,我將一截血淋淋的小指拍照發給周韞。
“周韞,殘缺的心頭肉是不是也別有一番風味?”
下一秒,周韞的視頻通話就打了過來。
可惜,他隻看到了躺在地上呻吟的陸溫溫,沒注意到我蒼白的臉。
周韞不知道,我就快死了。
......
十五分鐘後,我家別墅被周韞的人圍得水泄不通。
“夏初!”他幾乎是咬著牙低吼出聲,“這次你真的過分了。”
他視線越過我,目光看向蜷縮在角落裏的陸溫溫。
我嗤笑一聲,壓下喉間翻湧的腥甜,語氣平淡得仿佛在談論天氣:
“她自己送上門來挑釁我,指著我的鼻子罵。周韞,你該知道,我從來不是什麼良善之人,更不懂什麼叫忍氣吞聲。難道我還要替你慣著她?”
周韞轉回頭,幾步逼近我,高大的身影帶來極強的壓迫感。
“你和一個小姑娘計較什麼,溫溫她的手是用來彈鋼琴的。她幹淨、單純,和我們這種從一開始就活在泥沼裏,手上沾滿鮮血的人不一樣。”
我忍不住低笑起來,笑聲在空曠的地下室裏顯得格外瘮人。
“彈鋼琴的手?周韞,你是不是忘了,沒遇見你之前,我也是被人人豔羨的小提琴天才?”
八年前,我這隻手為他擋下致命一擊。
後來,他活了下來。
我的左手,粉碎性骨折。
即使請了最好的醫生,經曆了無數次痛苦的手術和複健,終究是廢了。
手指再也無法精準地按壓琴弦,手腕再也無法承受演奏所需的力度與靈活。
我曾那雙被導師譽為被上帝親吻過的手,那雙能在一把斯特拉迪瓦裏上奏出令整個交響樂團屏息的手,從此連握住一杯溫水,都會抑製不住地細微顫抖。
周韞醒來後,抱著我打了石膏的手,哭了。
那個刀砍在身上都不皺一下眉頭的男人,像個孩子一樣,把臉埋在我無法再感知琴弦溫度的指尖。
他嘶啞著嗓音發誓:“小初,我這條命是你的。以後,即使是去地獄,我也要牽著你的手一起走。”
我們從屍山血海裏爬出來,如今,周韞已然忘記了我們的來時路。
“啊,阿韞,阿韞救我!這個瘋子,她是個變態,惡魔!”
地上的陸溫溫適時地醒轉,聽到周韞的聲音,立刻哭喊尖叫起來。
“她不得好死,你快殺了她,把她碎屍萬段!”
周韞的眉頭擰緊,眼神卻始終在我身上:
“小初,放了她。我們的事,我們自己解決。溫溫她......是無辜的,她和其他人不一樣。”
“不一樣?”我慢慢站直身體,迎上他的目光。
“周韞,你是不是忘了?我們之前約好的,要一起下地獄。現在呢?你找個幹淨的就想上岸了?
我上前一步,仰頭看著他眼底翻湧的複雜情緒:“你猜,我要是現在死在你麵前,你這輩子還上得了那座岸嗎?”
周韞的瞳孔猛地一縮,下意識想抓住我的手臂,卻被我輕輕地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