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薑母第一個反應過來，作勢攔了攔要衝進去看熱鬧的夫人們。

眾人循著聲衝進內院，發現薑月姝正拿著把匕首抵在自己脖子上。

她表情看上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滿臉淚痕，發絲散亂，可衣襟卻很正。

像是刻意表露自己守住了清白。

“姐姐，我回薑家隻是想和爹娘團聚，從沒想過跟你搶什麼，你多番針對我也就罷了，為什麼要讓下人欺辱我？”

“女子的貞潔最為重要，我雖自小無人教養，也知道禮義廉恥，你也是女子，為何要這般對我？”

“好...既然薑家容不下我，我去死就是了！”

說著，她手一抖，脖子上瞬間多了一道血痕。

薑母哭得撕心裂肺，“我的兒，你是娘親身上掉下來的肉，娘親豈會不疼你？乖，放下匕首，這事不是你的錯，便是名聲毀了，我們薑家養個姑娘還是養得起的。”

薑月姝的手一頓，裴君澤眼疾手快衝上前搶過她手上的匕首，眼神冰冷地看著那意圖“欺辱”薑月姝的仆人。

“來人，拖出去亂棍打死！這種背主的婢仆死不足惜！”

張三連滾帶爬跪在我腳下，連連磕頭。

“大小姐，您救救我啊，是您說要趁著及笄禮人多，毀了二小姐清白，讓她無顏在薑家待下去，事情都是您指使小人做的啊。”

薑月姝哭得更加厲害，羞得抬不起頭來，一個勁往裴君澤懷裏鑽。

“君澤哥哥，若非我拚命打開屋子跑到了院子裏，他恐怕就已經得逞了，我好害怕......”

這番話一出，在場的夫人們都忍不住了，七嘴八舌地指責起我來。

薑母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指著我不停流淚。

“青璃，你為何要做出這種事？我們薑家自問待你不薄，這些年你在薑家當著金尊玉貴的大小姐，青璃過的卻是有這頓沒下頓的貧苦日子，我和你父親隻是想給她辦個笈禮，有錯嗎？”

“你怎能這般狠心，動輒要毀了你妹妹的一輩子？”

我冷冷看著薑母，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走到薑月姝身邊，舉起她的右手。

“說來也奇怪，妹妹說她幹慣了粗活，可這手不僅連一個繭都沒有，還光滑白皙，母親這是給妹妹用了什麼好東西，可別藏著掖著啊......”

“聽妹妹院中的婢女說，妹妹常在房中練琴，飯都吃不飽還能懂琴棋書畫，實在令人敬佩。”

薑月姝麵色一白，咬了咬牙。

“姐姐你非要讓我自揭傷疤嘛，行，我說......”

“我養父母家貧，很小的時候就把我賣到了倚紅樓當清倌，我琴棋書畫確實樣樣精通，可並非陶冶情操，而是供人怡情。”

“前不久，我終於攢足了銀兩幫自己贖身，又意外得知自己可能是薑家走失的女兒，可倚紅樓是煙花之地，我不願讓薑家蒙羞，這才隱瞞了下來。”

薑月姝身體顫抖，忍不住抽噎，看得所有人都啞了聲。

“現在你們都知道了，我這個聲名狼藉的女子沒資格再待在薑家，明日我便絞了頭發當姑子去。”

她捂著臉要衝出去，裴君澤卻拉住了她的手，嚴肅地看著薑家夫婦。

“伯父伯母，我願娶月姝為妻，還請你們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