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傅彥舟手裏最準的槍,隨他出生入死,也為他生兒育女。
可婚後第十年,他卻迷戀上了港城碼頭上那個替人收屍的盲女。
那個女孩眼睛一片灰白,澄淨得猶如普度世人的菩薩。
殺人如麻的傅彥舟徹底被捕獲,第一次嘗試到了“癮君子”的快感。
他為女孩親手構建了一個烏托邦,從此碼頭上再也許不見血。
消息傳到我耳中,我站在碼頭上連開三槍,血流成河。
傅彥舟眼底一暗,當場甩了我一份離婚協議。
“你的手太臟了,再呆在我身邊會嚇到汐汐。”
“想要什麼自己填,我隻想好聚好散。”
孩子們為了替我出氣,搶了沈筱汐的盲杖,將她推倒在地。
當晚他就將一對親生兒女綁上了槍靶。
“江冉,你不該教唆孩子傷害汐汐的,這是給你的懲罰。”
我嘶吼著求他不要,可那三千發子彈在耳邊炸開時,血終是濺了我一臉。
再睜眼,我又回到得知沈筱汐存在的這天。
我收起了槍,給傅彥舟的死對頭打去了電話。
用親手打下的32個堂口,換了我們母子三人一場假死。
......
剛放下手機,念念和安安就撲過來將我一把抱住。
“媽媽,別傷心,爸爸不要你我們要你!”
看著眼前這雙失而複得的兒女,鼻尖的酸澀再次決堤而出。
上一世,傅硯舟開槍之前,我幾乎哭幹了眼淚,也沒能求得他一絲心軟,最後我隻能用身體攔在他們身前,陪他們一起喪生在槍口下。
重來一世,我絕不允許悲劇再次發生。
安安揚起糯米團子般的手,輕輕撫摸著我的臉頰,奶聲奶氣地說:
“媽媽,爸爸在外麵養了個小阿姨,那小阿姨還懷了弟弟,你想哭就哭吧,安安和念念會陪著你的,等你哭完,我就帶念念去給你出氣!”
他舉著拳頭,稚氣的臉上全是毫不猶疑的堅定。
心口像是突然被塞進一個破皮的檸檬,又酸又脹。
我摸了摸他柔軟的頭發,沙啞著開口。
“聽媽媽的話,保護好妹妹,千萬不要去招惹那個女人,其他的事媽媽自有辦法,好嗎?”
安撫好孩子後,我去了一趟碼頭處理32個堂口的事。
交代好一切後,我看見沈筱汐拄著盲杖在街邊敲敲打打。
如今的港城碼頭早已滴血不染,敲打很久沒有發現目標後,她仰起頭,臉上浮起了一抹會心的笑。
陽光透過樹枝,打在她的笑容上,純淨地好似一盞透亮的琉璃燈。
她從兜裏掏出一塊碎肉幹,像是要喂流浪貓。
“快跑!”
“汪!”地一聲,一條餓極了的流浪狗從巷子裏竄出來。
我下意識拔槍,“哢噠”一聲子彈上膛,她身軀一抖,連忙捂著血流不止的手,攔在我身前。
“它隻是餓了,不要殺它。”
說完,她將兜裏的肉幹,盡數倒出,蒼白著臉朝我笑了笑。
心頭湧上一股難言的酸意,原來傅硯舟愛上的竟是這樣一個至純至善之人。
難怪......他會嫌我臟。
我將她扶去了診所,她張著濕漉漉的睫羽,不停地朝我道謝。
“真是麻煩你了,我未婚夫說這條街上已經清理幹淨,我才帶著肉幹出來喂貓的,沒想到連累你了。”
她說起“未婚夫”三個字時,臉上全是幸福的笑。
她不知道曾經她背的那些屍體,多是死於傅硯舟之手,也不知道她口中的未婚夫早已娶妻生子。
我正想開口提醒,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自動接通後,傅硯舟又怒又急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汐汐,我帶醫生來了,你在哪?”
沈筱汐紅著臉,捂著嘴小聲地朝我笑道:“是我未婚夫。”
說完,她將電話拿到耳邊,軟著嗓子哄道:
“我沒事,遇到一個好心的姐姐,已經處理過了......”
沒等她說完,傅硯舟就帶著一幫人直直闖了進來。
他看也沒看過我一眼,將沈筱汐攔腰抱起,頭也不回地離開。
我扯起一抹自嘲的笑,傅硯舟還真是手眼通天,不過十分鐘,連醫生都準備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