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我意識到自己穿成了這本霸總文裏即將被掃地出門的替身女配時,那個所謂的“係統”正在我腦子裏尖聲催促,讓我趕緊去走“雨中哭泣求挽留”的劇情。
我反手就把它屏蔽了。
求他?不如求己。我看著手機銀行裏原主那串驚人的存款餘額,露出了穿書後的第一個真心笑容。
既然沈寒夜執著於尋找那個記憶裏模糊的“童年白月光”,那我便替他“找到”。
我砸下重金,聘請了流浪女蘇淺淺,為她打造了完美的背景和記憶點。一份詳盡的“白月光尋人合同”,甲方是我,乙方是她。
一場針對沈寒夜的大戲,悄然開幕。
如我所料,沈寒夜“找到”蘇淺淺時,那種失而複得的狂喜幾乎淹沒了他。
他開始頻繁地對比我和蘇淺淺,眼神在我身上停留的時間越來越長,那裏麵不再是透過我看另一個人的影子,而是帶著驚疑不定和......一絲他自己都未察覺的吸引。
1
我在一間發黴的地下室裏醒來。
手腕和腳腕都被粗重的鐵鏈鎖著,另一頭釘死在牆裏。
冰冷,潮濕,散發著鐵鏽和腐爛的氣味。
陌生的記憶像潮水一樣湧進我的大腦。
我叫林晚晚,一個倒黴的穿越者。
穿成了一本虐文裏被偏執狂男主囚禁的替身。
【叮——失控穿書係統啟動。】
一個沒有感情的電子音在我腦中響起。
【任務:按照原劇情,在三個月內被男主沈寒夜玩弄致死。】
【任務完成,可回歸原世界。】
玩弄致死?
去你媽的。
我在心裏罵了一句。
“我拒絕。”
【警告!警告!宿主違抗指令,啟動一級懲罰!】
滋啦——
一股強烈的電流瞬間穿透我的全身。
我猛地抽搐起來,身體像被扔在岸上的魚。
骨頭縫裏都像有無數根針在紮。
痛!
痛得我想立刻死掉。
“啊——!”
我慘叫著在地上翻滾,鐵鏈發出嘩啦啦的刺耳聲響。
【是否接受任務?】
電流消失了,但我渾身還在不受控製地顫抖。
喉嚨裏全是血腥味。
“你......媽......”
【啟動二級懲罰!】
更猛烈的電流襲來,我眼前一黑,幾乎暈厥。
就在這時,地下室沉重的鐵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一個高大的身影逆著光站在門口,像地獄來的閻王。
是沈寒夜。
他一步步走進來,皮鞋踩在地上的聲音,像死神的腳步。
“吵什麼?”
他的聲音比地下室的空氣還冷。
我趴在地上,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
他蹲下來,捏住我的下巴,強迫我看著他。
那是一張英俊到無可挑剔的臉,但眼神裏隻有暴虐和瘋狂。
“誰允許你發出這種聲音的?”
他麵無表情地問。
“你今天的表演,一點都不像她。”
“看來是我給你的教訓還不夠。”
他鬆開我,站起身,從牆上解下一根皮鞭。
鞭子在空氣中甩出一聲脆響。
“知道錯了嗎?”
我咬著牙,不說話。
啪!
鞭子狠狠抽在我背上,皮開肉綻的劇痛讓我瞬間弓起了身子。
火辣辣的疼,從後背蔓延到四肢百骸。
“說話。”
他又是一鞭。
“啊!”
我再也忍不住,尖叫出聲。
“我沒錯!”
他冷笑一聲,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看來你還沒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啪!啪!啪!
鞭子像雨點一樣落下,每一鞭都用盡了全力。
我身上的衣服很快就被撕裂,鮮血浸透了出來。
意識在痛苦中漸漸模糊。
但我死死地咬著嘴唇,把所有的恨意都咽回肚子裏。
沈寒夜。
係統。
你們給我等著。
我發誓,我一定要讓你們血債血償。
恍惚間,我聽見他在喘息,嘴裏反複念著一個名字。
“淺淺......”
“為什麼你總是不聽話......”
淺淺?
蘇淺淺。
那個讓他愛到瘋魔,也讓我被折磨致死的白月光。
我記住了這個名字。
這是我地獄人生的開端。
也是我複仇計劃的起點。
2
我在地下室被關了七天七夜。
每天隻有一小塊發硬的麵包和半杯渾濁的水。
鐵鏈磨破了我的手腕和腳腕,傷口開始發炎、流膿。
係統每天都會準時上線。
【是否接受任務?】
“滾。”
滋啦——
電擊懲罰從不缺席。
我從最開始的慘叫,到後來的悶哼,再到最後,連哼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發現了一個規律。
隻要我在電擊時,嘴裏喊著“我接受”,懲罰就會減輕很多。
雖然隻是從十級疼痛變成八級,但總比活活痛死強。
我開始學著假裝配合。
“我接受......我接受任務......”
我在電流中,用盡全力擠出這幾個字。
果然,電流的強度立刻弱了下來。
嗬,狗係統。
第七天晚上,沈寒夜又來了。
他好像剛參加完什麼宴會,身上還帶著酒氣和高級香水的味道。
與這個發黴的地下室格格不入。
他踢了踢地上的水碗,裏麵的水早就空了。
“渴了?”
我嘴唇幹裂,虛弱地點了點頭。
他笑了。
笑得殘忍又迷人。
他掐住我的臉頰,“淺淺可不會像你這樣挑三揀四。”
又是淺淺。
我腦中靈光一閃。
原主的記憶裏,蘇淺淺的聲音是那種江南水鄉的吳儂軟語,又軟又糯。
我清了清嗓子,用盡全身的力氣,模仿著那種語調。
“阿夜......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隻是......隻是太渴了,你別生氣好不好?”
沈寒夜的身體猛地一僵。
他抓著我的手,力道大到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
“你剛才叫我什麼?”
“阿......阿夜......”
我繼續夾著嗓子,裝出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他死死地盯著我,眼神裏是憤怒、震驚,還有一絲......被觸動的瘋狂。
“你不是她!你不準用她的聲音說話!”
他嘶吼著,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
下一秒,他狠狠掐住了我的脖子。
空氣瞬間被抽幹。
窒息的感覺湧了上來。
我拚命地掙紮,拍打著他的手臂。
但在他絕對的力量麵前,一切都是徒勞。
我的視線開始模糊,肺部像要炸開一樣。
就在我以為自己真的要死掉的時候。
他突然鬆開了手。
我像一灘爛泥一樣癱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眼淚和口水糊了一臉。
狼狽不堪。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再讓我聽到你模仿她,我就割了你的舌頭。”
他扔下這句話,轉身離開了。
鐵門被重重地關上。
地下室再次陷入死寂。
我趴在冰冷的地上,摸著自己發燙的脖子,笑了。
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沈寒夜。
原來,這就是你的弱點。
蘇淺淺。
你就是我逃出地獄的鑰匙。
我的複仇計劃,正式開始了。
3
我開始拚命回憶原主記憶裏關於蘇淺淺的一切。
她喜歡穿白色的連衣裙。
她走路時習慣向左邊微微傾斜。
她笑的時候會露出八顆牙齒,眼睛會彎成月牙。
她最喜歡吃草莓味的棒棒糖。
她管沈寒夜叫“阿夜”。
我像一個最虔誠的信徒,研究著我的“神”。
然後,我開始了我蹩腳的模仿秀。
沈寒夜再來的時候,我沒有再用聲音刺激他。
我隻是在他麵前,不經意地做出了一個蘇淺淺的習慣動作。
——歪著頭,用手指卷著自己的發尾。
他果然愣住了。
眼神裏閃過一絲恍惚。
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臉上是更加濃重的戾氣。
“你在幹什麼?”
“沒......沒什麼......”
我立刻低下頭,裝作害怕的樣子。
他變得比以前更加暴躁。
對我的折磨也開始變得陰晴不定。
有時候,他會像之前一樣用鞭子抽我,用最惡毒的話罵我。
但有時候,他又會突然停下來。
給我帶來幹淨的食物和水。
甚至會親自給我處理傷口。
雖然動作粗暴得像是要撕掉我一層皮。
他一邊給我上藥,一邊咬牙切齒地說:
“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
“你永遠都隻是她的影子。”
“一個劣質的替代品。”
我知道,我的表演成功了。
他把我當成了蘇淺-淺的影子,對我又愛又恨。
他的精神,正在被我一點點地撕裂。
有一次,他喝得酩酊大醉來到地下室。
他抱著我,嘴裏不停地喊著“淺淺”。
他的吻落在我的額頭、鼻尖、嘴唇。
帶著濃烈的酒氣和絕望的悲傷。
“淺淺,你為什麼不回來......”
“我好想你......”
我僵硬地躺在他懷裏,任由他發泄著扭曲的愛意。
他的手在我身上遊走,撕開了我本就破爛的衣服。
就在他要進行下一步的時候,我“意外”地從他口袋裏撞出了一樣東西。
一個銀質的相框。
相框的玻璃已經碎裂,但裏麵的照片卻被保護得很好。
照片上,是一個笑得無比燦爛的女孩。
穿著白色的連衣裙,手裏拿著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
正是蘇淺淺。
但吸引我注意力的,是照片的背麵。
上麵用雋秀的字跡寫著一行字。
“贈吾愛妻蘇淺淺——沈寒夜立。”
下麵還有一個日期。
三年前的今天。
而在相框的角落,我看到了一行更小的字。
那是墓碑上才會有的格式。
生於XX年XX月XX日。
卒於......三年前的今天。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真正的蘇淺淺,早在三年前就已經死了!
沈寒夜一直都知道!
他囚禁我,折磨我,不是因為把我當成了蘇淺淺。
而是因為,他需要一個活著的“蘇淺淺”,來填補他內心的空洞和瘋狂。
他根本不是在愛蘇淺淺。
他隻是在愛他自己那份得不到的執念!
這個發現讓我渾身冰冷。
也讓我更加堅定了我的計劃。
我趁他不注意,悄悄撕下了那張照片的一角,藏在了指甲縫裏。
沈寒夜,你不是需要一個活著的蘇淺淺嗎?
好啊。
那我就給你找一個。
一個比我更像,也比我更聽話的“蘇淺淺”。
然後,我會親眼看著你,被這個你親手製造的幻影,拖進萬劫不複的深淵。
4
大概是我的模仿越來越成功。
沈寒夜終於把我從那個發黴的地下室裏帶了出來。
我住進了他的別墅。
一棟大到誇張,卻空無一人的房子。
這裏沒有傭人,沒有管家,隻有無處不在的監控攝像頭。
我獲得了一點有限的自由。
可以在別墅的一樓活動。
但脖子上,卻多了一個黑色的項圈。
是定位器,也是電擊器。
隻要我試圖離開別墅,或者做出任何違抗他的舉動,他就可以遠程給我“一點教訓”。
我成了他豢養在籠子裏的金絲雀。
不,連金絲雀都不如。
我隻是一個會喘氣的玩具。
但我不在乎。
因為我知道,我的機會來了。
別墅後麵有一個很大的花園,花園的盡頭就是垃圾處理站。
我每天都會在固定的時間,去扔垃圾。
我知道,這是沈寒夜默許的。
他喜歡看著我在監控裏,像一個真正的女主人一樣,打理著這個家。
這能滿足他那點可悲的幻想。
我利用這個機會,開始尋找我的“盟友”。
終於,在一個下著大雨的傍晚。
我在垃圾桶旁邊,發現了一個餓暈過去的流浪女孩。
她渾身濕透,又瘦又小,像一隻被遺棄的小貓。
我把她拖到監控死角。
用冷水潑醒了她。
她醒來後,驚恐地看著我。
我把藏在身上的麵包和水分給她。
看著她狼吞虎咽的樣子,我慢慢地開口。
“想活下去嗎?”
她愣了一下,然後瘋狂地點頭。
“想不想每天都吃得飽飽的,穿上漂亮的衣服,住進大房子裏?”
她的眼睛亮了,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我......我隻是個乞丐......”
“不。”
我拿出那張從相框上撕下來的照片殘片。
“從今天起,你不是乞丐。”
“你是蘇淺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