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年前,我在一場車禍中喪失記憶,恰逢遇見池家人找尋走失多年的大小姐。
於是陰差陽錯被認作失散二十年的池家千金池景初進入豪門。
從那天起,我便成了港城最受矚目的珍寶,被三個男人捧在掌心嬌養。
“阿初,外麵風大,別站太久。”丈夫蕭煜辰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溫柔得能溺死人。
他是港城金融界的傳奇人物,年僅三十歲便坐擁百億資產,天生厭女的他卻對我嗬護備至。
“景初,剛查到池總在附近了,應該馬上就到。”
父親的得意門生封臨舟站在門口,英挺的身影筆直如鬆。
他一貫公事公辦,唯獨對我,關懷備至。
弟弟池鴻淵匆匆走來,揚了揚手中的文件。
“姐,這次的項目審核通過了,都是你指點的功勞。”
他笑起來時眉眼彎彎,像極了港城雜誌評選的“最想嫁的富二代”照片。
這個比我小兩歲的男孩,是池家真正的血脈,卻從不介意與我分享家族的一切。
我微笑著回應他們的關切,卻在轉身那一刻,右手無意識地做出了握住什麼的動作。
仿佛那裏本該有一把利刃。
腦海深處,有個模糊的聲音在低語:這一切,都是假象。
1。
明天是我二十五歲的生日,也是我被“認回”池家的第三年。
我的手輕撫腹部,那裏有個兩周前才確認的小生命,是我打算送給蕭煜辰的驚喜。
生日宴的前一晚,我站在衣帽間挑選明天的禮服,忽然手機震動起來。
“姐,能來公司一趟嗎?我發現了些奇怪的東西,想給你看看。”
鴻淵聲音壓得很低,雖然周圍環境嘈雜,但又像是在不方便說話的場合。
“現在?都快十點了。”我有些詫異,弟弟一向做事穩重,很少這樣神神秘秘。
“嗯,最好現在。”
“我在龍灣碼頭的那間舊倉庫,你知道的,就是我們小時候經常玩的地方。”
電話忽然斷了,再打過去卻無人接聽。
莫名的不安湧上心頭,我連忙換上便裝,順手抓起車鑰匙。
蕭煜辰今晚有應酬,封臨舟值夜班,不必驚動他們。
龍灣碼頭常年彌漫著一股鹹腥味,年久失修的路燈在夜色中投下忽明忽暗的黃光。
整個碼頭靜得詭異。
“鴻淵?”我推開那扇生鏽的鐵門,聲音在空曠的倉庫裏回蕩。
沒有回應。
隻有一盞應急燈懸在房梁上,將整個空間映照得陰森可怖。
我的心跳加快,腦海突然閃過一個不該存在於我記憶中的畫麵。
黑暗中,一個纖細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割開某人的喉嚨。
這幻覺持續了不到一秒,卻讓我渾身冰冷。
就在這時,我看到了弟弟。
他倒在血泊中,胸口插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鴻淵!”我幾乎是撲到他身邊飛快地捂住他的心口,卻幾乎感受不到任何跳動。
他的手緊緊攥著什麼,我輕輕掰開他的手指,那是一枚指甲蓋大小的芯片,沾滿了血跡。
“姐......小心......他們......”弟弟的嘴唇微微顫動,發出生命最後的氣音。
“誰?鴻淵,是誰幹的!”我搖晃著他,但他的瞳孔已經擴散,再也沒有了聲息。
我的世界在那一刻崩塌了。
2
警笛聲由遠及近,我茫然地坐在血泊邊,直到熟悉的聲音將我拉回現實。
“景初!發生什麼事了?”
封臨舟帶著一隊警員衝進來,看到眼前的景象時臉色驟變。
我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有人報警說這裏有槍聲,怎麼會......”封臨舟蹲下來檢查鴻淵的傷口。
“叫法醫,封鎖現場。”
一切如同噩夢,我被帶回警局錄口供,蕭煜辰聞訊趕來,將我緊緊抱在懷裏。
“沒事了,阿初,我在這裏。”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但我隱約感到他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
從警局出來已是淩晨,蕭煜辰開車送我回家,卻在半路接了個電話,隨後將車開向了另一個方向。
“我們去哪?”我問道。
“去見個人,她可能知道一些線索。”蕭煜辰的眼睛盯著前方,沒有看我。
車停在一棟高級公寓前,電梯直達頂層。
門開的一刻,我看到一個身著白色睡裙的女人站在客廳中央,烏黑的長發如瀑布般垂至腰間。
“雨薇,這是景初,我未婚妻。”蕭煜辰的聲音中帶著我從未聽過的柔和。
“阿初,這是謝雨薇,我的......一個老朋友。”
“景小姐好,久聞大名。”謝雨薇禮貌地微笑,但那笑容未達眼底。
我瞬間明白了,這可能就是蕭煜辰常年在外的“應酬”真相。
一股無名火從心底升起,但我強壓下去,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你知道些什麼?關於我弟弟的死。”我直截了當地問。
謝雨薇的表情變得凝重:“我隻知道,有人在找一枚芯片。”
“傳言那裏麵有足以顛覆港城幾大家族的秘密。”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弟弟臨死前塞給我的,正是一枚芯片。
此刻它被我藏在內衣口袋裏,沒有告訴任何人。
“誰想要這枚芯片?”我追問。
謝雨薇搖搖頭:“不知道,但聽說是非常危險的人物。”
“池小姐,我勸你不要卷入其中,否則會很危險。”
就在這時,蕭煜辰的手機又響了。
他接起來後臉色突變:“什麼?確定嗎?好,我知道了。”
他掛斷電話,神情複雜地看著我:“阿初,警方在鴻淵的案發現場發現了一些......不尋常的東西。”
“什麼東西?”
“一份關於......一個叫‘晴天’的地下組織的調查資料,還有幾張你的照片。”
3
“上麵有監視記錄的痕跡。”蕭煜辰深吸一口氣。
“鴻淵可能是被卷入了什麼巨大的陰謀。”
我的大腦飛速運轉,但缺失的記憶像一堵牆,阻隔了我的思考。
這個晚上的信息量太大,我需要時間消化。
謝雨薇給我倒了杯水:“景小姐,你看起來很疲憊,要不要在客房休息一會兒?”
我婉拒了她的好意,堅持要回家。
一路上,蕭煜辰反常地沉默,直到將車停在池家別墅門口。
“阿初,”他握住我的手。
“如果......我是說如果......鴻淵真的卷入了什麼危險的事,我希望你能告訴我實情。”
“我不希望你也陷入危險。”
我看著他擔憂的眼睛,點了點頭,但心中已經升起一絲警惕。
弟弟的葬禮被安排在三天後,這段時間我幾乎沒合過眼。
當我翻看弟弟的物品時,發現了一個隱藏的保險箱,裏麵放著一疊資料和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兩個十幾歲的少女,一個是我,另一個好像也是“我”。
但唯一的不同是眼神,一個溫柔似水,一個冷若刀鋒。
照片背麵寫著:“真相調查(3/10),兩個景初?”
我的頭毫無預兆的痛起來,恍惚間,一段陌生卻又熟悉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幽暗的訓練場,無盡的體能測試,冰冷的武器訓練......
“雪鷹,任務完成了嗎?”一個低沉的男聲在耳邊響起。
電話鈴聲打斷了我的思緒,是養父的私人律師,說有緊急事件需要商議。
律師的辦公室裏,一張《經濟日報》被推到我麵前。
頭版赫然是弟弟的照片,標題觸目驚心。
《池氏接班人涉嫌商業間諜,諜報活動或導致離奇死亡》。
“這是什麼?”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有人向警方舉報說,池鴻淵多年來一直在收集各大家族的黑料,甚至與境外勢力有聯係。”律師表情凝重,“更糟的是,警方在他的電腦裏確實發現了一些加密文件。”
“這不可能!”我幾乎要跳起來,“鴻淵不是這樣的人!”
律師歎了口氣:“問題是,證據確鑿。而且......”他欲言又止。
“而且什麼?”
“而且,警方懷疑你也卷入其中。”
“畢竟,你是最後見到他的人。”
我的世界再次天旋地轉。
4
當天晚上,我再次登上了新聞頭條。
《池氏大小姐涉嫌同謀,警方已立案調查》。
蕭煜辰和封臨舟第一時間趕到我家,表情嚴肅得可怕。
“阿初,我有些事要問你,你要如實回答我。”封臨舟公事公辦的口吻讓我心中一沉。
“你是否參與了鴻淵調查的事情,他想查的到底是什麼?”
我搖搖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景初,不要再隱瞞了。”蕭煜辰的聲音突然變得冷硬。
“警方在你的車上發現了一些資料,上麵全是關於‘晴天’組織的情報。”
“那是一個危險的地下情報組織!”
我震驚地看著他:“我的車上怎麼會有這種東西?一定是有人栽贓!”
封臨舟和蕭煜辰對視一眼,然後封臨舟從公文包裏拿出一份文件。
“景初,為了你好,我們希望你能簽了這個。”
那是一份認罪協議,上麵寫著我承認與弟弟一起收集情報,但並不知情這些行為的違法性,願意配合調查並公開道歉。
“你們瘋了嗎?讓我認罪?”我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鴻淵明明是被人謀殺的!”
蕭煜辰突然握住我的手,眼中滿是哀求。
“阿初,聽我說,事情已經不可挽回了。”
“如果你不簽這個,後果會很嚴重。”
“坦白從寬,我會為你爭取減刑的。”
“是誰在背後操控這一切?”我甩開他的手。
“是謝雨薇嗎?”
話音剛落,蕭煜辰的臉色驟變,眼中閃過一絲我從未見過的冷酷。
“阿初,你冷靜點。”封臨舟攔在我們中間。
“我知道你現在很混亂,但相信我,這個協議是對你最好的保護。”
“保護?還是陷阱?”我冷笑一聲。
“弟弟被殺,凶手逍遙法外,現在你們卻要我背鍋認罪?”
“你們的良心被狗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