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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陪著丈夫從落魄走到巔峰,替他照顧癱瘓的母親整整五年。

母親臨終前,卻用盡全力在我手心寫下兩個字:“快跑”。

我開始暗中調查,發現當年導致我家破人亡、父母慘死的車禍,幕後主使竟然是我傾盡一切輔佐的丈夫。

季淩霄撕下溫潤如玉的麵具,冷笑著看向我:“殺父仇人就在身邊睡了五年,林暖心,你說你蠢不蠢?”

他身邊的容顏得意地撫摸著他的胸膛,紅唇輕啟:“當年開車撞死你爸媽的時候,我激動得手都在發抖呢。”

“你這條狗還真聽話,幫我數了五年的錢,現在該送你去陪你爸媽了。”

我渾身顫抖,眼淚模糊了視線。

五年的恩愛夫妻,五年的悉心照料,原來都是一場精心編織的騙局。

我這個傻瓜,竟然親手喂養著殺父仇人,還為他洗手作羹湯。

1

我給癱瘓在床的婆婆擦拭身體,五年如一日。

動作嫻熟,力道輕柔。

從翻身、擦洗,到更換床單,一氣嗬成。

空氣裏彌漫著消毒水和藥膏混合的、令人心安的味道。

街坊鄰裏每次見到我,都會豎起大拇指。

“小林啊,真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好媳婦!”

“你婆婆能有你,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我聽著這些誇讚,嘴角總會不自覺地上揚。

我覺得,這是對我五年付出的最高認可。

婆婆病危那天晚上,丈夫季淩霄的跨國電話打了過來。

聲音裏充滿了恰到好處的焦急與疲憊。

“老婆,歐洲這邊的合同實在走不開,媽那邊......就辛苦你了。”

“等我回來,一定好好補償你。”

我對著電話,溫柔地說了聲“好”。

掛斷電話,我獨自守在空曠的病房裏,三天三夜沒有合過眼。

護士站的小護士都對我欽佩不已。

“林小姐,你對季阿姨真好,比親生女兒還親。”

“你是我見過最善良的人。”

我隻是笑了笑,捏了捏眉心。

深夜,心電監護儀的警報聲猛地劃破了病房的死寂。

那聲音尖銳、急促,像一把刀子直插心臟。

我一個激靈從椅子上彈起來,撲到病床前。

婆婆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雙眼。

她那雙因為長年臥床而變得渾濁的眼睛,此刻卻迸發出一種駭人的光亮。

她死死地盯著我,幹枯的手臂猛地抬起,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

那力氣大得驚人,像一把燒紅的鐵鉗。

她的嘴巴一張一合,喉嚨裏發出“嗬嗬”的漏風聲,卻吐不出一個完整的字。

她掙紮著,用盡了全身最後一絲力氣,在我溫熱的手心上,極其緩慢地劃著。

一筆。

一劃。

寫完那兩個字,她攥著我的手猛然鬆開。

整個人像被抽走了所有筋骨,軟軟地垂落下去。

監護儀上,那條代表心跳的曲線,變成了一條筆直的,冰冷的直線。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心。

汗水浸潤著那兩個字留下的觸感。

快跑。

我以為,是她臨終前最後的胡言亂語。

可心臟深處那股無法抑製的恐慌,卻像破土而出的黑色藤蔓,瞬間纏緊了我的四肢百骸。

我按照流程,為婆婆整理遺物。

當我的手伸進她睡了五年的枕頭底下時,指尖觸碰到了一個硬硬的紙團。

我展開那張被捏得滿是褶皺的紙條。

上麵是用黑色水筆寫下的一行字,筆跡歪歪扭扭,充滿了無力的顫抖。

“他殺了你父母。”

我的大腦“嗡”的一聲,瞬間一片空白。

仿佛有一顆炸彈在我的顱內引爆,將我所有的認知都炸成了碎片。

季淩霄是第二天才風塵仆仆地趕回來的。

他穿著一身昂貴的定製西裝,頭發卻亂糟糟的,眼下帶著濃重的青黑。

他衝進病房,甚至來不及看我一眼,就撲通一聲跪倒在婆婆的病床前。

他抱著婆婆早已冰冷的屍體,發出了野獸般的悲鳴。

“媽!兒子不孝!兒子回來晚了!”

“我應該守著你的!我不該去什麼狗屁歐洲的!媽!”

他用頭一下下撞著床沿,發出沉悶的聲響。

整個樓道的病人和家屬都被他的哭聲吸引,紛紛投來同情的目光。

所有人都被他撕心裂肺的痛苦所感染。

隻有我。

我站在他身後,像一座冰冷的雕塑,死死地盯著他的臉。

他哭了那麼久,喊得那麼慘,整張英俊的臉都扭曲變形。

可是,他的眼睛裏,幹幹淨淨,沒有一滴眼淚。

那張完美的臉上,隻有教科書級別的悲痛,和無懈可擊的精湛演技。

2

我找了個借口,說要為婆婆守夜,一個人留在了醫院太平間。

支開了所有人後,我瘋了似的衝回病房,將婆婆的遺物翻了個底朝天。

在床墊最深處的夾層裏,我摸到了十幾張揉得皺巴巴的紙條。

每一張上麵,都寫著一句話。

“車禍不是意外。”

“他在演戲,他一直在演戲。”

“暖心,千萬不要相信他說的任何一句話。”

“快跑,離他遠一點,他是個魔鬼!”

我捏著那些像是遺言的紙條,渾身抑製不住地發抖,牙齒都在打顫。

那些被我刻意忽略的記憶,像是決堤的洪水,洶湧而來。

五年前,婆婆剛摔倒癱瘓時,每次季淩霄端著藥碗靠近,她都會嚇得像隻受驚的兔子。

她總是不讓我一個人出門,眼神裏充滿了難以言說的恐懼和哀求。

有好幾次,她緊緊拉著我的手,嘴唇哆嗦著,似乎想告訴我什麼驚天的秘密。

可每次季淩霄一出現,她就會立刻閉上嘴,把所有的話都咽回肚子裏。

我更想起了我父母的那場“意外”車禍。

就在車禍發生前一個月,季淩霄像一位從天而降的王子,完美地出現在我的世界裏。

我以為那是上天對我的眷顧,是命中注定的緣分。

現在回想起來,那分明是一場蓄謀已久的狩獵。

父母的屍骨未寒,他就無微不至地陪在我身邊,幫我處理繁瑣的後事。

他安慰我,鼓勵我,像一束光,將我從崩潰的邊緣拉了回來。

我當時天真地以為,他是我的救世主。

可現在仔細回想,他處理後事的每一個流程,都熟練得讓人心驚,根本不像是一個初次經曆這種事情的年輕人。

“老婆,這麼晚了,怎麼還不休息?”

季淩霄溫柔的聲音毫無預兆地在門口響起。

我嚇得一個激靈,手裏的紙條像雪花一樣散落一地。

他緩步走進來,那雙深邃的眼睛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和審視。

“你在找什麼?”

“沒......沒什麼,我......我在整理媽的舊衣服,想著挑幾件幹淨的捐給山區。”

我強迫自己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彎腰去撿地上的紙條。

他沒有再追問,隻是默默地蹲下身,幫我一起收拾。

他的指尖冰冷,觸碰到我的時候,我像被毒蛇咬了一口,猛地縮回了手。

晚餐的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他突然提起我們第一次見麵的場景,語氣充滿了懷念。

“還記得嗎,那天你在咖啡館的角落裏哭,我猶豫了很久,才敢給你遞上一張紙巾。”

他說得那麼深情,那麼真實。

可我清清楚楚地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是在一場畫展上。

我假裝沒有聽出其中的破綻,甚至配合地笑了笑,點了點頭。

心,卻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一點點沉入了無底的深淵。

3

婆婆的葬禮,辦得極其風光。

季淩霄包下了整個殯儀館最大的禮堂,來吊唁的賓客絡繹不絕。

一個叫容顏的女人,就是在那時出現的。

她穿著一身素淨的白色長裙,沒有化妝,卻美得驚心動魄。

她一出現,就立刻成為了全場的焦點。

她徑直走到季淩霄麵前,那雙漂亮的眼睛裏蓄滿了淚水。

“霄,對不起,我來晚了。”

她自稱是季淩霄的初戀,是婆婆生前最疼愛的“幹女兒”。

她說著,當著所有親朋好友的麵,緊緊地、旁若無人地抱住了我的丈夫。

她把頭埋在季淩霄的胸口,哭得梨花帶雨,肩膀一抽一抽的。

“阿姨生前最疼我了,她總說,以後一定要讓我好好照顧你。”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卻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準地插進了我的心臟。

親戚們的竊竊私語,像無數隻嗡嗡作響的蒼蠅,在我耳邊盤旋。

“原來她才是正主啊,長得真漂亮。”

“那林暖心算什麼?一個趁虛而入的替代品?”

“嘖嘖,豪門裏的事,真是看不懂。”

容顏就像這場葬禮的女主人一樣,親密地挽著季淩霄的胳膊,替他招待著來賓。

她刻意在我麵前,用塗著精致指甲油的手指,曖昧地劃過季淩霄的手臂。

又或者,狀似無意地靠在他的肩膀上,用一種勝利者的姿態,對我露出挑釁的微笑。

最讓我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她對我家的一切,甚至比我自己還要了如指掌。

“暖心姐,我聽阿霄說,叔叔阿姨生前最喜歡聽昆曲了,尤其是那段《牡丹亭》。”

“可惜啊,真是天妒英才,走得太早了。”

她甚至用一種極其惋惜的語氣暗示,當年如果不是我橫插一腳,她和季淩霄早就已經結婚生子了。

我像個被剝光了衣服的小醜,站在舞台中央,任由她和眾人評頭論足。

晚上回到那個冰冷的家,季淩霄輕描淡寫地跟我解釋。

“容顏就是性子直,沒什麼壞心,她跟媽感情好,今天就是來吊唁一下,你別多想。”

我什麼都沒說。

趁他去洗澡的間隙,我用我們倆的結婚紀念日,解開了他的手機鎖。

相冊裏,是他和容顏從大學時代到現在的無數張親密合照。

有在埃菲爾鐵塔下的擁吻,有在愛琴海邊的相擁,甚至還有幾張,是在酒店的大床上拍的。

我一張一張地翻過去,手指冰冷,心如刀割。

4

我撒了個謊,說要去寺廟給父母和婆婆祈福。

實際上,我獨自一人開車,去了五年前那場車禍的發生地。

那是一段荒涼偏僻的山路,五年過去了,依舊人跡罕至。

路邊有一家破舊不堪的修車鋪,老板是個頭發花白的老人。

我走進去,裝作車子出了問題,跟老師傅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我狀似無意地提起五年前那場慘烈的車禍,老師傅立刻來了精神,話匣子也打開了。

“姑娘,你問這個做什麼?那哪裏是什麼意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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