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一夜,我成了江辰的貼身“獄卒”。
也是我自己的。
我躺在冰冷的婚床上,被迫“觀賞”了他和溫雅的整場激情,
又“感受”到他事後沉沉睡去時的滿足。
清晨,溫雅的撩撥讓他醒來。
我甚至能“嘗”到他端起的那杯黑咖啡的苦澀,
和溫雅遞到他嘴邊的,沾著她口紅印的三明治。
我一夜沒睡,睜著眼直到天亮,眼底布滿血絲。
江辰是上午十點才回家的。
他帶著一身藏不住的疲憊和歡愉後的倦怠,襯衫領口皺巴巴的。
他像往常一樣,從背後抱住我,下巴習慣性地擱在我的肩窩,
聲音沙啞又帶著一絲邀功的意味,
“老婆,昨晚通宵,總算搞定了一個投資意向。好累。”
他的懷抱很暖,語氣很溫柔。
但我腦中的“共感係統”卻實時翻譯出了他此刻最真實的想法:
“這木頭美人就是好騙,隨便編兩句就信了。”
“要不是看她還算安分,真是一點情趣都沒有。還是小雅夠味。”
我的身體瞬間僵硬如鐵。
“木頭美人?”
這是我深愛的丈夫。
一邊抱著我,享受著我為他營造的家的溫暖,
一邊在心裏,用最刻薄的詞語辱罵我。
我沒有動,任由他抱著。
一秒,兩秒......
我逼著自己壓下所有的惡心和刺痛,緩緩轉身,
像個真正體貼的妻子那樣,幫他理了理褶皺的領口。
“辛苦了,快去洗個澡吧,我給你留了早餐。”
我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在他彎腰換鞋的瞬間,我眼尖地看到,
他深色的襯衫上,粘著一根不屬於我的,燙染過的棕色長卷發。
我甚至還看到,他脖子上,被襯衫領口堪堪遮住的邊緣,有一小塊曖昧的紅痕。
那是溫雅留下的。
昨晚我“感受”得一清二楚。
我什麼也沒說。
我的心,在這一刻,已經死了。
愛情的墳墓上,長出了一朵名叫“複仇”的黑色玫瑰。
江辰去洗澡了。
我坐在沙發上,拿出我的私人手機。
這不是江辰知道的那一部。
我撥通了我曾經的特助,張弛的電話。
“海神,”電話那頭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幹練,
“您吩咐的那筆五千萬過橋貸款,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注入‘辰星科技’的賬戶。”
江辰以為,他娶的隻是個娘家能拿出幾十萬啟動資金的小康家庭的女兒。
但他不知道,他公司最初那一億美金的天使輪融資,
就是我親自拍板,用我父親給我的成年禮物投的。
他更不知道,他引以為傲的幾次融資,都是我在背後,
利用“海神”的人脈,為他牽線搭橋,掃平障礙。
我本以為,這是我為愛情做出的犧牲。
現在看來,隻是我親手為白眼狼搭建的狗窩。
“張弛,”我的聲音冰冷,“錢打過去,匿名。”
“明白。”
掛斷電話,幾乎是同一秒,
我腦中的“共感係統”傳來一陣強烈的電擊般的狂喜。
是正在浴室裏擦頭發的江辰,他收到了財務總監發來的消息,公司賬上多了五千萬。
我“感受”到他的心臟在胸腔裏瘋狂擂動,
那種從地獄升到天堂的巨大幸福感,幾乎讓他整個人都在顫抖。
他甚至沒顧得上穿好衣服,就激動地衝出浴室,抓起手機。
我以為他會第一個打給我,分享這個喜訊。
但他沒有。
我“聽”到他點開了和溫雅的聊天框,發了一條充滿炫耀和寵溺的語音:
“小雅!錢搞定了!五千萬!我就說我一定行!
你不是一直想要那個限量版的愛馬仕嗎?
下午我就陪你去買!
當做你昨晚獎勵我的禮物!”
我的手指,一寸寸收緊,尖銳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我沒日沒夜幫他分析財報,堵上漏洞,又動用我的人情為他拉來的救命錢。
轉頭,就成了他討好小三、證明自己能力的資本。
多諷刺。
好。
真的很好。
江辰,我倒要看看,你配不配得上這份“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