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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強勢維護下，姐姐總算過了一段安穩日子，臉上也肉眼可見地胖了些。

但我還是低估了家人的惡。

早上，我把雞蛋剝好放進姐姐碗裏。

奶奶臉色難看，卻隻敢勸我:“好大孫兒，別光顧著你姐，自己多吃點啊，你可正長身體呢。”

我輕哼一聲，又撥了一個雞蛋給姐姐。

“奶奶說的對，姐姐多吃點，你現在正長身體呢。”

姐姐看著奶奶陰沉的臉色，想吃又不敢吃，可憐兮兮的偷瞄我。

爸爸就在這個時候興高采烈的回來了，手上還揚著我期中考試的成績單。

“臭小子！真不愧是我兒子，這次考試班級排進前十！真給老子長臉！”

他興奮的摟過我，猛親了一口，“說！想要什麼獎勵，爸給你買！”

我轉頭看向看一旁默默咬著嘴唇的姐姐。從進門到現在，爸爸連一眼都沒瞧過她。

“我姐呢？她考的怎麼樣？”

爸爸表情一僵，慢吞吞地從褲兜裏掏出一個紙團，扔了過來。

我皺眉展開——那是姐姐的成績單，分數欄一片飄紅，她竟排進了年級前十！

“姐！你好厲害啊！你進年級前十啦！”我由衷地為她高興，姐姐臉上也露出淺淺的笑。

“一個丫頭片子考再好有啥用？”奶奶在一旁嘟囔，“說到底還不是要嫁人生娃？”

姐姐臉上的光彩霎時褪去，蒼白如紙。

我緊緊握住她冰涼的手，高聲反駁。

“嫁什麼嫁？我姐才多大！她馬上要高考了，還要去城裏讀大學呢！”

“哎呦我的小祖宗”，奶奶一臉不以為然，“讀了大學的女人還不是一樣嫁人做飯生孩子？白浪費那麼多錢......”

爸爸也表示讚同:“你奶說的對。等讀完高中盼娣就別念了，早點打工供你弟弟讀書才是正事，家裏供你讀到高中已經仁至義盡了，你看村裏誰家丫頭能上高中？”

他似乎忘了，姐姐讀書的錢是姥爺的棺材本。姥爺平時很疼姐姐，他的遺願就是讓姐姐多讀書，早點走出這個村子。

爸爸當初是怕被人戳脊梁骨，才勉強同意姐姐繼續上學，這會兒倒成了他天大的恩情！

姐姐臉色慘白，單薄的身子抖的厲害，她不敢頂嘴，一隻手抓著我的衣角，眼淚啪嗒啪嗒地砸在衣襟上。

我爸最受不了女人哭，火氣噌地冒上來。

“哭哭哭！哭喪呢哭！生來就是賠錢貨！你弟弟是全家的指望，當姐姐的幫他一把還委屈你了？”

“當年要不是你姥爺攔著，我早就把你賣了，哪還輪得到你白吃白喝這麼些年！”

奶奶撇撇嘴接過話頭:“可不能賣，等過兩年給盼娣說門好親事，彩禮夠把房子翻新一遍了，還能給我大孫兒交學費考狀元。”

我聽得渾身發冷。

他們以前難道也是這樣？就是這樣當著姐姐的麵，理所當然地討論怎麼賣了她？

過去我從未關心過她的事，如今親耳聽聞，隻覺脊背竄起一股寒意。

看來，前世的姐姐，報複得還是太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