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撩男聖手沈總最近口味變了,聽說喜歡了個娘們唧唧的細狗。
我被派去山頂的別墅負責他的生活起居。
看到我的第一眼,許清宴臉上就露出了不滿。
“小說裏像這種年輕帥氣的男管家,都是白天幫你打理事務,晚上替你‘暖床’的小白臉,他是不是也是?”
我嘴角那訓練有素的微笑,幾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
很好。
我一個年薪七位數的頂級私人管家,職業操守和私人名譽,第一次受到了基於狗血小說的惡毒揣測。
1
沈星月顯然也沒料到這個開場,她看了我一眼。
然後挽著許清宴的手臂,語氣帶著慣有的風情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玩味。
“寶貝,你腦子裏整天都在想什麼?黎管家是憑頂尖的專業能力拿到這個職位的,有他在我能省很多心。”
她頓了頓,意味深長地補充道。
“我的‘小白臉’從來不會用來做這麼麻煩的工作,而且我可不敢把黎管家當小白臉養。”
許清宴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
隻是看我的眼神卻更加詭異了,充滿了某種“我懂了你肯定是那種深藏不露的心機男配”的篤定。
他微微撅起嘴,帶著點撒嬌和不服氣。
“可小說裏都是這麼寫的嘛,帥氣又能幹的男管家,會想盡辦法勾引女主人...”
他一邊說,一邊用那種“你別想騙過我”得眼神打量我。
年薪七位數,讓我對這位眾所周知的花心女總裁保持了極高的專業素養和容忍度。
畢竟,她身邊的男伴,更新換代的速度比我的手機係統還快,平均保鮮期不超過三個月。
我的工作準則隻有一條:服務老板,無視男伴,萬事以老板的實際需求為準。
於是我又恢複了標準化的微笑,微微躬身。
“是的,許先生,我確實隻是沈總的生活管家而已,請不要質疑我的專業性。”
許清宴被我這不軟不硬的話頂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不快。
他揚起下巴對我哼了一聲。
“誰知道你的專業都用在什麼地方,星月姐,你看他!態度這麼冷淡,是不是不歡迎我啊?”
對上我的視線,沈星月在許清宴身後比了個1。
我瞬間懂了,這個月獎金加十萬。
扯平的嘴角又揚了起來,一副你說什麼是什麼的坦然。
沈星月寵溺地刮了一下他的鼻頭,挽著他就往房間走。
“好了,別瞎想了,我帶你去看看你的房間,有什麼不滿意的就跟黎管家說。”
許清宴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有繼續作下去。
兩人身影消失,我才默默轉身。
真是錢難掙,屎難吃。
原本以為這隻是一個小插曲,可許清宴的“霸總小說性轉綜合征”在入住第二天,就開始全麵發作。
早餐時間,我正將沈星月慣喝的藍山咖啡和她的財經報紙放在手邊最合適的位置。
許清宴因為看到我早上健身,故意露著胳膊,展現出他雞蛋一樣的肌肉,然後對著他那杯溫度恰到好處的牛奶皺了眉。
“黎管家。”
他拖長了調子,帶著不容置疑的吩咐口吻。
“這牛奶不對,我要喝從澳洲空運來的、今天淩晨剛擠出來的、沐浴著南半球第一縷陽光的奶牛產的奶,並且要由82年的處女親手加熱到37.5度,不能多一度也不能少一度。”
我:“......”
正在看報表的沈星月頭也沒抬。
“澳洲的奶牛現在正在睡覺,而且我不認為82歲的處女還能精準控溫。”
“清宴,這牛奶是日本北海道空運的,品質很好,趁熱喝。”
許清宴被噎了一下,不甘心地瞪了我一眼,仿佛是我搞不到奇葩牛奶。
下午,我在指揮園丁修建花枝,他非要自己試試。
剛伸出手就被玫瑰刺輕輕紮了一下食指指腹,出了一個比針眼還小的血珠。
他立馬舉著那根手指,像是中了劇毒,娘嗖嗖地衝進書房,找到正在聽助理彙報行程的沈星月。
“星月姐~好痛哦,頭好暈!”
2
他把那已經看不見傷口的手指,幾乎舉到沈星月眼眶上。
沈星月放下文件,捏著他的手指仔細看了半晌,鬆了口氣。
“還好,傷口不大,讓黎管家給你拿個創可貼。”
“創可貼?”
許清宴的聲音瞬間拔高八度,充滿了難以置信。
“沈星月!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在我和沈星月迷茫的眼神中,她才指著我繼續說道。
“你怎麼能用一個創可貼打發我?你的男人受傷了,罪魁禍首就是這個管家!”
“身為霸道女總裁,你不是應該讓他立刻抽出800cc的血給我賠罪認錯,這樣才能彰顯他的忠誠和我的尊貴嗎?!”
我深吸一口氣,維持著麵部表情的平靜,心裏已經翻江倒海。
抽800cc?
這破點皮是要我直接進ICU給你助興嗎?
還罪魁禍首,那玫瑰是你自己非要碰的!
沈星月的眉頭終於皺了起來,她放下許清宴的手,語氣帶著明顯的不讚同。
“清宴,首先,黎朔是管家,不是移動血庫。”
“其次,你們血型都不匹配。”
她指著那已經快找不到的傷口。
“最後,這樣的傷口,再晚點拿出來,它都自己愈合了,你要他的血有什麼用?澆花嗎?”
許清宴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你!你不按劇情來!你一點都不像女霸總!”
他說著,還惡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沈星月揉了揉眉心。
“我隻是個正常的商人,黎朔,去拿醫藥箱,順便給許先生科普一下基本醫學常識和《獻血法》。”
“是,沈小姐。”
我努力壓下想要上揚的嘴角,從容退下。
之後,諸如此類的戲碼幾乎每天都在上演。
許清宴會因為床不是水晶做的而發脾氣。
正常人沈星月:“水晶床睡著太硬,這是按照你身體定製的床墊,更舒服。”
他會要求沈星月下令讓全市停電,隻為了給他營造一個看星星的浪漫氛圍。
正常人沈星月:“市政電網不是我家的,而且這樣會造成恐慌和經濟損失,違法。”
當然我也沒逃過。
他會在我給她遞毛巾時故意不接,讓毛巾掉在地上,然後等著我跪下去撿。
我直接無視,對旁邊的王媽示意了一下,王媽麵無表情地撿起來扔進了臟衣簍。
他最常質問我的一個問題就是。
“黎管家,你為什麼不對我說,‘許先生,您是沈總第一個帶回家的男人’?”
“你是不是嫉妒我?嫉妒我能得到沈星月的寵愛,而你隻是個白天幹活晚上還得‘服務’他的可憐蟲?”
每次聽到這個,我內心都忍不住瘋狂吐槽。
細狗,您是不是對沈總有什麼誤解?
光是今年,算上您,我這都已經接待過四位“第一個帶回家的男人”了。
左邊的客房住過李先生,右邊的客房住過王先生,主臥......咳,主臥的床單我都換過不知道多少回了。
沈總的花心是出了名的,新鮮感最多三個月,您這“第一個”的含金量,屬實不高。
至於“晚上服務”?
拜托,我的加班費很貴,而且隻處理公務。
但我麵上依舊是標準的管家微笑。
“許先生,沈小姐的私事不是我應該置喙的,我的職責是確保您住得舒適。”
他顯然對我的回答很不滿意,總覺得我憋著壞水,隨時準備上演“惡毒心機男配欺辱單純男主”的戲碼。
沈星月對他這些行為,初期還覺得新鮮有趣,配合著演了兩天“霸道女總裁愛上我”的戲碼,但很快就顯露出了不耐煩。
她是個成功的商人,時間就是金錢,耐心有限,尤其討厭麻煩和無理取鬧。
許清宴的很多行為,已經觸碰到了她“麻煩”的底線。
她開始更多時間待在書房處理公務,或者借口應酬晚歸。
許清宴似乎察覺到了沈星月的冷淡,但他顯然把原因歸咎到了我身上。
3
開始變本加厲地找我的麻煩,試圖在沈星月麵前打壓我,證明自己的男主地位。
“黎管家,我房間的花瓶擺放角度不對,影響了我的運勢,重新擺一百遍直到我滿意為止。”
“黎管家,我晚餐要吃法國阿爾巴的白鬆露,現在就要,空運不過來就是你無能。”
“黎管家,你身上的香水味我不喜歡,以後不許用!”
可我用的隻是無香型的消毒洗手液。
對於這些離譜的要求,我能敷衍就敷衍,能無視就無視,實在過分的,就抬出沈星月來做擋箭牌。
“沈小姐吩咐過,這類物品的采購需要她簽字審批。”
“沈小姐正在開會,不便打擾確認此事”。
他看我的眼神越來越怨毒,仿佛我真的是他愛情路上最大的一塊絆腳石。
我知道,平靜的日子快要到頭了。
這位作精新歡,恐怕要憋個大招。
這天下大雨,沈星月有個重要的海外視頻會議,特意囑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擾。
許清宴卻不知道從哪一本書來的靈感,穿著一身濕透能看清所有的衣服,瑟瑟發抖地站在書房門口,非要進去給沈星月“送溫暖”。
我自然是攔住了他。
“許先生,沈小姐有重要會議,吩咐過不準任何人打擾。”
“我也不行嗎?”
他怒視我。
“我可是她最愛的男人!你看我都淋濕了,肯定會心疼的!還是說你故意攔著我,想自己趁機進去‘表現’?”
“沈小姐會議結束後一定會第一時間關心您,請您先回房換身幹衣服,以免感冒。”
我語氣平靜,寸步不讓,自動過濾了他的汙言穢語。
他突然猛地推開我,試圖強行闖入。
我側身避開,同時不著痕跡地擋在了門前。
許清宴撲了個空,踉蹌一下,竟然順勢摔倒在地,一臉驚恐地看著我。
“黎管家,你為什麼要推我?我知道你嫉妒我,可我隻是擔心星月姐啊......”
我:“......”
正好這時,書房的門開了。
沈星月會議中途休息,顯然聽到了外麵的動靜。
她看著倒在地上的許清宴,又看看站在一旁麵無表情的我,眉頭擰緊。
“怎麼回事?”
許清宴立刻搶答,眼裏都是委屈。
“星月姐,不怪黎管家,是我自己沒站穩,他隻是不想我打擾你,所以才輕輕推了我一下,真的隻是輕輕的,是我太柔弱了,他可能也不是故意的,隻是太‘關心’你了......”
這套男茶藝,真是修煉得爐火純青。
沈星月看向我,眼神裏帶著詢問。
我微微躬身。
“沈小姐,我隻是攔住了許先生,並未有任何肢體接觸。”
“許先生可能是腳下打滑,自己摔倒了。”
我指了指頭頂。
“走廊有監控,您可以調取查看。”
聽到監控二字,許清宴的臉色瞬間白了一下。
沈星月的目光在我們兩人之間掃了個來回,最後落在許清宴身上,語氣聽不出情緒。
“清宴,我說過會議很重要,回房間去,別鬧。”
她沒有立刻相信他,但也沒有斥責他。
這種態度,反而讓許清宴更加不安和嫉恨。
他被人扶起來,經過我身邊時,投來那陰狠的一瞥。
讓我知道,這事絕不會就這麼算了。
果然,幾天後,沈星月出差前往國外洽談一個重大項目。
臨走前,她難得地對我多交代了一句。
“看著他點,別惹出什麼亂子。”
我點頭應下。
“明白,沈小姐。”
然而,沈星月走的第二天,亂子就來了。
4
許清宴以男主人的姿態,召開了一次全體傭人會議。
他坐在客廳最中央的沙發上,高高在上地宣布。
“沈星月不在,這個家現在由我說了算,現在,我要進行一些人事調整。”
他的手指,第一個就指向了我。
“黎管家,恃寵而驕,心思不正,已經無法勝任總管家的職位,即日起降為普通保潔,負責打掃所有廁所。”
傭人們都倒吸一口冷氣,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又看看我。
讓我去做保潔?這羞辱意味簡直溢於言表。
我麵色不變,心中冷笑,平靜地開口。
“許先生,根據我的勞動合同,我崗位調動需要沈小姐親自簽字確認。”
許清宴似乎早就料到我會這麼說,他拿出一份文件,“啪”地拍在桌上。
“沈星月走之前已經給了我全權授權!現在,我說了算!”
“黎朔,別以為‘晚上’的服務能讓你有恃無恐,你年輕男人憑什麼拿百萬年薪,還不是身體換來的!”
我掃了一眼那份文件,標題赫然是《授權委托書》,下麵確實有沈星月的簽名,但筆跡......略顯倉促和僵硬。
我心裏咯噔一下,冒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這簽名,不會是偽造的吧?
他為了奪權羞辱我,竟然敢做到這一步?
他到底知不知道冒用沈總的簽名,後果很嚴重。
見我半天沒說話,許清宴滿意地笑了,笑容裏充滿了惡毒的勝利感。“現在去刷廁所吧,記得要刷得能反光哦,不然今晚可沒飯吃。”
他笑得放肆,仿佛已經看到了我跪地求饒、尊嚴掃地的樣子。
在眾人或同情、或擔憂、或幸災樂禍的目光中,我平靜地開口。
“許先生,你的要求,我無法執行。”
許清宴臉上的得意瞬間凝固。
“你......你說什麼?”
“你竟敢違抗我的命令?我現在是這個家的男主人!”
我糾正道,語氣依舊平穩。
“您的身份是沈小姐的客人,而我的雇主,自始至終隻有沈小姐一人。”
“在她沒有親自下達解除我職務或調整我崗位的正式文件前,我依然是這裏的總管家,隻執行符合我崗位職責和合同約定的合理事物。”
“既然這裏暫時不需要我履行總管家的職責,而您又拒絕我提供符合合同的服務,我會暫時離開,待沈小姐回來後,我會親自向他彙報此事,並聽從她的最終裁定。”
說完,我懶得再跟這個沉浸在自己劇本裏的瘋男人多費口舌,正好給自己放半天假。
“你給我站住!”
許清宴尖利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帶著氣急敗壞的顫抖。
“誰允許你走了?我讓你走了嗎?!”
我腳步未停。
不讓我走?他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
我是走時留,連沈星月都攔不住我。
“攔住他!給我攔住他!”
許清宴對周圍的保鏢和傭人尖叫。
然而,在場的保鏢和資深傭人都清楚我的地位和沈小姐對我的倚重,更清楚沈小姐最討厭別人越俎代庖處理她的人。
他們麵麵相覷,一時無人敢動。
這無疑更加激怒了許清宴。
見我絲毫不停,竟然自己衝了過來,一把抓住我的手臂。
“黎朔!你不過是個下人!一個靠著爬床功夫上位的孬種!”
“你真以為沈星月多看重你?她不過是玩玩你罷了!我現在就要教訓你,讓你知道誰才是主子!”
他的話語惡毒而粗鄙,完全撕碎了那層偽裝的柔弱小白草外表。
我用力甩開他的手,眼神徹底冷了下來。
“許先生,請你放尊重一點,否則,我不介意以誹謗和人身攻擊的罪名聯係我的律師。”
“律師?哈哈哈!”
許清宴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環顧四周,眼中閃過瘋狂的厲色。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我今天就是打死你,沈星月也不會把我怎麼樣!”
“她那麼愛我,自然會給我兜底!你算個什麼東西!”
說著,他抄起那個桌子上的花瓶,朝著我的頭狠狠砸了過來!
那動作又快又狠,帶著歇斯底裏的瘋狂。
周圍響起一片驚呼!誰都沒想到他突然下這種死手!
我瞳孔一縮,下意識地想側身躲避,但距離太近,眼看那帶著冷風的瓷器就要砸中我的額角。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許清宴!你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