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爸爸帶著那個叫清心的女人回來了。
她的光頭包著紗布,全身都是傷口,還帶著難聞的藥味。
可爸爸一點沒嫌棄,還小心翼翼地護著她。
她看到我,勉強擠出笑容蹲到我身邊。
“萱萱,阿姨每天都在佛塔為你祈福,你怎麼能騙人呢。”
我慌亂看向爸爸,卻看到他滿眼的冰冷。
我明明沒有撒謊,我說的都是真的!
剛想開口,一個錦囊突然被塞進我的懷裏。
清心阿姨笑容。
“但是阿姨不怪你,是你媽媽沒教養,教得不好。”
“這是阿姨給你祈福求來的護身符,你隨身帶著。”
我氣得咬嘴唇,眼睛都紅了。
她怎麼敢罵我的媽媽。
之前哪怕無論是誰,隻要在爸爸麵前說媽媽的壞話,後麵都消失了。
想到這,我期待地看向爸爸。
卻看到他讚許地點頭。
“她哪能跟你比,你陪著我出生入死,現在又心善修佛。”
“還是你適合教孩子。”
爸爸看清心阿姨的眼神,柔得像水。
跟以前看媽媽一樣。
我鼻頭一酸,卻突然發現自己喘不上氣。
這才後知後覺聞到一股花香。
我眼中閃過一絲恐懼,急忙把錦囊丟了出來。
裏麵滿滿都是我過敏的茉莉花粉!
我大口大口喘息,那股讓我喉嚨發緊的甜香卻猛地濃烈起來。
像無數根看不見的小針紮進我的皮膚和氣管裏。
“我......我喘......不上......”
清心阿姨驚呼一聲,像是被嚇到了。
她連忙躲到爸爸身後,拽著他的衣角,聲音帶著哭腔。
“淮淵,你看萱萱......我隻是好心給她求的護身符,她怎麼......怎麼這樣嫌棄?”
“還故意裝成這樣......”
爸爸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他一把將我拎起來,不耐煩地晃了晃。
“顧萱!清心阿姨一片好意,你怎麼這麼不懂事!一點禮貌都不懂,跟你媽媽學的嗎?”
窒息的感覺讓我無比恐懼,可爸爸的斥責更像是一盆冰水澆在我頭上。
我想搖頭,想大聲解釋。
可我隻能發出破碎的嗚咽,小臉憋得通紅。
我看著他,希望他能像以前我發燒時那樣,著急地摸摸我的額頭,把我緊緊抱在懷裏。
但爸爸隻是皺著眉,似乎認定了我在無理取鬧。
緊接著,他的目光掃過客廳,最終定格在壁爐上方那張我們一家三口的全家福上。
照片裏,爸爸用胡渣紮我的臉,媽媽笑著靠在他肩頭。
陽光暖暖的,每個人都那麼幸福。
“看來是以前太慣著你了,讓你是非不分,學會用這種下作手段針對人!”
爸爸的聲音冷得像冰,他猛地鬆開我。
我軟軟地跌坐在地,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然後,我看見他大步走過去,一把扯下那個相框!
“砰!”
玻璃碎裂的聲音那麼刺耳,像我的心一起碎掉了。
那一刻,好像有什麼東西徹底斷了。
我望著那一地狼藉,連咳嗽都忘了,隻是呆呆地看著,眼淚無聲地流。
“顧淮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