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望今聞言抬頭,視線如利箭般射來:
“你對她做了什麼?”
“我連碰都沒碰過她的杯子。”
我冷冷回道。
他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令我生疼,
“除了你,還有誰會害她?”
“盈盈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我忍著痛嗤笑:
“與其在這興師問罪,不如先送她去醫院驗個明白。”
一聽要驗傷,陶盈盈倏地睜眼,軟軟拉住裴望今的衣袖:
“望今,我......我沒事,可能隻是有點低血糖了,不關希禾姐姐的事。”
她兒子立刻撲上來抱住她的腿,帶著哭腔喊:
“媽媽,我不要你死,我不要這個壞女人當我媽媽。”
婆婆聽到這話,立刻把孩子摟進懷裏,指著我厲聲訓斥:
“連孩子都看得清清楚楚!孟希禾,你的心腸怎麼這麼歹毒!”
陶盈盈適時地咳嗽了兩聲,虛弱地靠在裴望今身上。
眼角卻偷偷瞟著我,閃過一絲得意。
裴望今的臉色愈發陰沉,看向我的眼神中滿是失望與憤怒。
“孟希禾,你最好立刻向盈盈道歉!”
“否則,你也不希望你在醫院的母親因你一時的任性而得不到治療,對吧?”
他胸有成竹的盯著我,很篤定我會為了母親的命妥協。
但他不知道五年前,因為他為了陪陶盈盈過生日,拒接我的電話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所有人都知道,我媽得了心臟病,身體虛弱,時不時就會發病。
而醫院需要他的首肯才肯醫治我的母親。
原本為了我的母親,我還可以忍受他徹夜不歸之後的香水味。
忍受他喝醉後失去理智的拳打腳踢。
但自從我媽死後,我跟他之間的夫妻情義徹底沒了。
我向前一步,聲音很輕,卻足夠讓他聽清:
“裴望今,我母親五年前就去世了。就在你為了陪陶盈盈過生日,掛我電話的那天晚上。”
空氣凝固,裴望今臉上的憤怒與威脅僵住,轉為難以置信的錯愕。
“不可能......你從來沒說過......”
“你給過我說的機會嗎?”我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這五年你回過一次家嗎?你和陶盈盈在外麵早就有自己的小家了吧?”
他喉結滾動,卻發不出聲音,眼神滿是震驚與一絲慌亂。
突然,“嘩啦——”一聲巨響,三層香檳塔倒塌,水晶杯碎落一地,金色酒液飛濺。
“哇——”陶盈盈的兒子被玻璃碎片劃傷了手臂,頓時嚎啕大哭。
“我的寶貝!”陶盈盈驚呼著衝過去。
裴望今眼裏的慌亂消失,馬上衝過去檢查孩子的傷勢。
陶盈盈抓著裴望今的衣服,一手指向哭泣的孩子,淚眼盈盈:
“望今......浩浩他流血了......”
裴望今目光被兒子手臂上的血跡吸引。
陶盈盈突然“虛弱”地倒在他肩頭,白皙的手臂上不知何時也出現了一道血痕。
“疼......”她輕聲嗚咽,將帶傷的手臂舉到他眼前。
這個動作成功拉回了裴望今的全部注意力。
他立即打橫抱起陶盈盈,柔聲道:“別怕,我送你們去醫院。”
同時對趕來的保姆吩咐:“快帶小少爺跟上。”
望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婆婆焦急地追了上去,滿堂賓客麵麵相覷。
隻剩我獨自站在原地,盯著地上蜿蜒的酒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