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望著她即將消失在樓梯轉角的身影,終於輕聲開口:
“沈知嫄。”
聽見我叫她,她懷裏的周衡立刻像是被刺激到了。
突然尖叫起來,雙手死死抓住她的衣領:
“不許你叫她!不許!我不要聽見他的聲音!
知嫄妹妹你讓他走!讓他走啊!”
沈知嫄立刻停住腳步,連忙低頭輕拍他的背:
“阿衡乖,不怕不怕,我在這裏。”
她的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一邊耐心哄著,一邊抱著他,幫他順氣。
完全無視了還站在原地的我。
周衡埋在她懷裏哭得撕心裂肺,聲音斷斷續續地指控:
“他要搶走你…我知道…他一直都想…”
“不會的,沒有人能搶走我。”
沈知嫄的聲音低沉而堅定,手指輕輕梳理著他的頭發,“我永遠都是阿衡的。”
我站在原地,看著她不厭其煩地哄了將近十分鐘。
直到周衡的哭聲漸漸變成抽噎,最後靠在她懷裏安靜下來。
這時沈知嫄才抬起頭,目光冷淡地掃向我:
“你剛才要說什麼?”
“我們離婚吧。”
我說出這句話時,聲音平靜得連自己都驚訝。
沈知嫄的腳步猛地頓住,懷裏的周衡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突然安靜下來。她緩緩轉過身,像是聽到了什麼荒謬的笑話,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
“離婚?”
她重複著這兩個字,像是要確認自己沒聽錯。
隨即發出一聲短促的冷笑,一步步走下台階,居高臨下地審視著我。
“蘇靖竹,”
她的聲音裏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
“你是不是在醫院呆糊塗了?還是說......”
她刻意拖長了語調,目光輕蔑地掃過我空蕩的袖管和蒼白的臉,“
這就是你吸引我注意的新把戲?”
我攥緊左手,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她見狀嗤笑一聲,眼神愈發冰冷:
“看看你自己現在的樣子。離了我,你能活幾天?嗯?”
她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刮過我的身體,“連自理都成問題的人,也配提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