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雲歸的瘋狂,超出了我的想象。
他沒有再直接找我,而是選擇了一種更誅心的方式。
他找到了我唯一的親人,我的姑媽。
他沒有給錢,而是偽造了一份我的“癌症晚期”診斷書,和一遝厚厚的高利貸欠條,一起送到了姑媽麵前。
他告訴姑媽,我走投無路,才會被人教唆,去“敲詐勒索”他。
善良又糊塗的姑媽信了。
第二天,一段視頻在網上瘋傳。
視頻裏,姑媽在一群“記者”的鏡頭前,哭得老淚縱橫。
“都是我外甥女不懂事,她腦子糊塗了才做出這種事!求求傅總,您大人有大量,放過她吧!她也是沒辦法啊……
“雲歸啊,姑媽替她給你道歉了,你是個好孩子,念在舊情上,就當可憐可憐我們吧!”
傅雲歸則在鏡頭前扮演了一個深情的聖人。
他扶著姑媽,表情沉痛:
“姑媽您別這樣,蘇晴的病,我會負責到底。
“我隻是……隻是不希望她再被人利用,越走越錯。”
#女子為錢敲詐前男友,親姑媽含淚求情#
這個話題,迅速衝上熱搜第一。
我被徹底釘在了“貪婪、惡毒、忘恩負義”的恥辱柱上。
所有的同情都倒向了傅雲歸,所有的辱罵都湧向了我。
我成了人人喊打的白眼狼。
當天晚上,我租住的破舊出租屋的門上,被潑滿了紅色的油漆,上麵用最大的字寫著:欠債還錢,婊子!
腥臭的動物內臟掛在門把手上,引來成群的蒼蠅。
房東被傅雲歸的人威脅,連夜將我的行李扔到了大街上。
“你這個喪門星!快滾!別害了我們!”
寒冷的冬夜,我被趕到了大街上。
手機因為欠費停機,口袋裏隻剩下幾塊錢。
我拖著破舊的行李箱,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像一個孤魂野鬼。
一個路過的女孩認出了我。
她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從包裏拿出一個冷掉的包子,扔在我腳下。
“看你可憐,給你吧。以後別再去害人了。”
那份帶著憐憫和鄙夷的“施舍”,比任何惡毒的咒罵都更傷人。
我坐在街邊的長椅上,渾身冰冷。
我借用路邊的公共wifi,點開了姑媽那段視頻。
看著她聲淚俱下的臉,我沒有哭。
心已經死了,就不會再痛了。
我隻是用盡最後一點電量,給小七發了一條信息。
【我一無所有了。啟動‘獻祭’方案。】
發送成功。
我取下手機卡,用力掰成兩半,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從今天起,過去的蘇晴,死了。
我站起身,拖著行李箱,走向了城市中最黑暗的角落。
暴風雨來臨前,是最後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