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替男友傅雲歸頂罪,在監獄裏待了三年。
他說他會等我出來,然後娶我。
然而出獄那天,監獄門口卻空無一人。
我打不通他的電話。
憑著記憶,我找到了傅雲歸的公司。
富麗堂皇的大廳裏,正在舉辦盛大的慶功宴。
主角是他,和他身邊笑靨如花的林湘君。
三年前,正是傅雲歸酒駕,撞斷了舞蹈家林湘君的腿。
我替他扛下了一切。
現在,林湘君的腿好了,正挽著他接受所有人的祝福。
傅雲歸看見了我。
他的眼神從震驚變為厭惡,對保安低吼:“把這個瘋女人趕出去!”
我沒動。
隻是在他走近時,微笑著舉起一個U盤。
“傅總,好久不見。
“三年前的車裏,行車記錄儀沒壞。
“你猜,裏麵錄到了你哭著求我替你頂罪的聲音,還是林湘君讓你快點撞死我的聲音?
“哦對了,我還錄了你承諾娶我的那一晚。
“你說,我把這個發給媒體,你的股價能撐幾分鐘?”
傅雲歸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強行將我拖進了電梯。
電梯直達頂層,門一開,是一個奢華的私人休息室。
空氣裏混雜著兩種香水味,一種是傅雲歸慣用的木質香,另一種,是林湘君最愛的甜膩花香。
一張King Size的大床占據了房間的大半,上麵的被褥淩亂不堪,仿佛剛剛經曆過一場激戰。
床頭櫃上,散落著幾件女士的蕾絲內衣。
我甚至能聞到那股屬於背叛的,令人作嘔的氣味。
“蘇晴,你想要什麼?”
傅雲歸鬆開我,像是碰了什麼臟東西一樣,從口袋裏抽出消毒濕巾,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每一根手指。
“錢?還是想用這個來威脅我,回到我身邊?”
我沒說話,目光落在了牆上。
那裏掛著一幅裝裱精致的畫。
那是我三年前通宵畫出的設計稿,是我送給傅雲歸創業公司的第一份禮物。
現在,這幅畫的右下角,簽著林湘君的名字。
三年前,傅雲歸抱著我說:“晴晴,等公司上市,我就把這幅畫掛在最顯眼的地方,告訴所有人,你是我傅雲歸的靈感繆斯,是我唯一的摯愛。”
現在,它成了他和另一個女人的“藝術品”。
傅雲歸順著我的目光看去,露出一抹殘忍的笑。
“湘君模仿得不錯吧?比你畫得更有靈氣。”
他向我走近一步,又誇張地皺起眉頭,後退半步。
“監獄裏的味兒,果然洗不掉。”
他從皮夾裏抽出一張銀行卡,沒有遞給我,也沒有放在桌上。
他像彈煙頭一樣,用指尖將那張卡片彈在我的臉上。
冰冷的塑料邊緣劃過我的臉頰,帶著一絲刺痛。
卡片掉落在地。
“撿起來。”
他的聲音裏沒有一絲溫度,
“裏麵有五十萬,夠你這種人花一輩子了。拿著錢,滾出我的世界。”
我還沒動,休息室的門被推開了。
林湘君穿著傅雲歸的真絲睡袍,嫋嫋婷婷地走進來。
她看到我,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訝。
“哎呀,蘇晴姐?你怎麼在這裏?”
她端著一杯紅酒,走到我麵前,然後腳下一個“不穩”。
嘩啦一聲。
暗紅色的液體盡數潑在我廉價的白色T恤上,胸口瞬間濕透,冰涼粘膩。
“哎呀,對不起啊蘇晴姐,我手滑了。”
林湘君捂著嘴,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這T恤多少錢?我賠你吧,哦……看這料子,應該不用一百塊吧?”
傅雲歸立刻上前,一把將她攬進懷裏,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寶寶別怕,嚇到沒有?臟東西而已,我讓保潔來處理。”
他口中的“臟東西”,是我。
林湘君從他懷裏探出頭,從錢包裏抽出一疊嶄新的人民幣,直接扔在我腳邊的紅酒漬上。
“喏,這些錢夠你買一百件了。多的算你的精神損失費,畢竟剛出來,挺可憐的。”
我低頭看著地上濕漉漉的錢,然後抬起頭,笑了。
“傅總,林小姐,戲演完了嗎?”
我從口袋裏掏出紙巾,慢條斯理地擦了擦臉上的水漬。
“錢,我不要。
“我的條件很簡單,明天中午十二點前,你們二位在傅氏集團的官博上,向我公開道歉。”
傅雲歸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蘇晴,你坐牢坐傻了?讓我給你道歉?”
“三分鐘。”
我伸出三根手指,
“你還有三分鐘考慮時間。
“三分鐘後,全網都會欣賞到傅總痛哭流涕求人頂罪的英姿。”
我轉身就走,袖口裏藏著的微型錄音筆,已經忠實地記錄下了一切。
走到門口,我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傅雲歸,三年前你讓我閉嘴,我聽了。
“現在,輪到你聽我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