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世顧世安車禍的日子逼近。
我強硬給他換上一輛特殊加固的越野。
他雖疑惑,但看我神色凝重,終究拗不過我。
下午三點十七分,手機瘋狂震動起來,
他日常必經的那條公路,發生慘烈連環車禍!
一輛滿載的重卡失控,撞毀前方數車!
我衝到醫院時,顧世安正驚魂未定地坐在急診室外的長椅上,
他的額頭擦破了一塊皮,滲著血絲,臉色蒼白。
但人,是完好無損的!
太好了!
“言言……”他聲音有些恍惚,“我做了一個不好的夢……”
我撲過去緊緊抱住他,淚水如雨下。
這一次,我牢牢抓住了命運的手腕!
巨大的喜悅過後,持續緊繃的神經終於稍稍放鬆。
然而,那些被我刻意深埋的記憶,卻瘋狂地浮現出來:
狹窄鐵窗外日複一日的海浪;蓬頭垢麵的自己對著牆自言自語;在沙灘上徒勞地刻下寶珠的名字,又被潮水無情抹去;將醜陋的貝殼當作珍寶……
等等!好像忘記一個人?
一個模糊的少年身影猛地撞進我的腦海——秦書揚!
那個在孤島中,偷偷塞給我半個發黴麵包,執拗地說:
“阿姨……別死……我……想辦法……救你出去……”
他後來怎麼樣了?
前世我自身難保,根本無從得知。
這一世,我絕不能讓他再流落孤島,重蹈覆轍!
我立刻動用資源和人脈,搜尋叫“秦書揚”的少年。
幾天後,一份加密郵件發到我手中,附帶幾張偷拍的照片。
照片上的少年約莫十二三歲,身形瘦削,穿著洗得發白的舊衣服,正蹲在城中村一個破舊小餐館的後門刷著碗碟。
他臉上沾著泡沫,眼神警惕又帶著一股不服輸的倔強。
就是他!
驅車趕到時,我正看到餐館老板因一個摔碎的碗對他破口大罵,抬腳欲踹。
“住手!”我厲喝。
老板訕訕地縮回了腳。
少年猛地抬頭,警惕地看著我。
“你叫秦書揚?”
我看著他手臂上的紅痕,壓下心頭的酸澀,
“跟我走,離開這裏,沒人能再能欺負你。”
“為什麼?”他眼神閃爍,“我……什麼也沒有,也不認識你。”
“因為……”我看著他與前世那雙重疊的眼睛,“你讓我想起一個……很久以前,對我有恩的人。”
這不算撒謊,前世他孤島的陪伴,對我來說就是天大的恩情。
最終,他沉默地收拾了自己少得可憐的家當,一個破舊雙肩包,跟我上了車。
……
當我把秦書揚帶回家時,顧世安正坐在客廳沙發上處理文件,額頭上還貼著紗布。
看到我身後的少年,他明顯愣住了,“言言,這是?”
“他叫秦書揚。”我走到他身邊坐下,握住他的手,語氣中帶著懇求,“在餐館打工,我看著投緣。以後就讓他住家裏,跟寶珠、小滿一起。”
“投緣?”顧世安眉頭緊鎖,壓低聲音問道,“言言,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顧家可不是孤兒院,他的背景你查清楚了嗎?”
他的擔憂不無道理。
吳小滿有明確的身份和淵源,而秦書揚卻像是憑空出現。
“他的背景很幹淨,就是個無父無母的可憐孩子。”
我避重就輕,“世安,相信我一次。
“就當……是我做的一個夢,夢裏他幫過我,很大很大的忙。
“我現在,隻是想還這個情。給他一個機會,也給我自己一個安心。
“顧家養得起,多一雙筷子而已。”
他反手握緊我的手,最終歎了口氣:
“好吧,既然你堅持。
“但言言,你得看著他,也要讓我知道他的情況。”
他看向秦書揚的目光依然帶著審視。